“不过提及来,世子去戍洲也两月余了,来信却不过寥寥。倒不知那边情境究竟如何。”张有德在闻人久身后站了一会儿后忽而出声道。
“洛子清那小我……呵。”闻人久念着这个名字,垂下的双睫遮住了他的眼,旁人没法窥测那双眸子里流暴露了如何的色彩,只是那唇边却不经意地溢出一丝极浅淡的笑意,“到底是流着洛家的血,比起在这皇宫,他在那戍洲过得怕是要更加如鱼得水些。”
又是一阵沉默,王副将忽而拍桌站起,仇恨道:“大不了老子带兵围了全部太守府!如果那龟儿子不放粮,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他还敢说些甚么狗屁话!”
洛骁微微点头,拱手淡淡道:“将军只待我的好动静便是。”
竟是一字也无。
“可――”王莽咬牙,脸上尽是屈辱不甘之色。
搁了手中的笔,待得纸上的墨迹被风吹干后,细心折了,放进一张信封里去,然后侧身递给了张有德:“替孤叫人去将信送了罢。”
洛骁将头盔脱下拿在手中,几步上前便道:“我从疆场刚下来便传闻了,如何,戍洲灾荒已经严峻至此,那周太守还是不肯放粮赈灾?”
“沉着些,别打动!”孙智囊一把拉住王莽,皱眉道,“周太守如何说也是朝廷命官,身后又有吴巡抚撑腰,如果你真如此待他,今后他去圣上那边参你一本,却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张信看着洛骁,道:“三十个精锐马队你自行去挑便是。只一点,此去要粮,还需谨慎为上。”
张信坐在桌前,也面色不善:“那狗东西若说粮草,确切也送过几次。不过那些子粮,还不敷我几万将士吃上旬日!他倒是能倒置吵嘴,真当本将军不知他勾搭州内粮商,擅自拿粮草出去高价发卖,中饱私囊吗?!”
“先前倒是放了一次粮,但周内布施的摊位不过半日便就散了,再去问,那头只道戍洲的粮供应了我们这里,他们那儿是半粒米也没有了,”孙智囊沉声道,“这话一出,不管信得人有多少,但是传出去毕竟有损我军名誉。并且,时候久了,三人成虎,只怕灾黎暴动,倒是局面愈发难以节制。”
闻人久微扬着唇角,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想了些甚么,随即才重新坐回了书案前修改起部下的奏折来。
洛骁应了一声,将马匹交予一名下士,道了一声“替我看顾好它”,随后径直便去了张信的军帐。帐内几人聚在一处,却俱没有说话,神采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但是,相处这些光阴,张信与孙智囊倒是明白洛骁的性子,听他这一说,随即倒是明白了:“你的意义是……”
光阴荏苒,转眼便到了八月。
第六十章
孙智囊和张信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笑了:“我倒是感觉洛参领不带你去倒是更好。你这么鲁莽的性子,一言分歧就能与人打起来。如果带了你,别说不了三句话,你就将局给搅合了罢!”
但是字句倒是简练得很,不过百余字,简朴将这些日子戍洲战况景象说与他听以后,便再无其他酬酢。
八月的帝京气候已经热的有些狠了,夏蝉蒲伏在树枝枝干上,顶着骄阳不眠不休的鸣叫着,无端恼人。
王莽一愣,随即鼓掌大笑:“是了,是了,洛参领贵为平津世子,从帝京远道而来,也该叫那龟儿子好生接待一番,尽尽地主之谊!”
“来戍洲这些光阴了,一向忙着与蛮族对战,倒是忘了去这戍洲的官家拜访一番。”洛骁垂眸一笑,道,“不过现下看起来,机会倒是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