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应了一声,将马匹交予一名下士,道了一声“替我看顾好它”,随后径直便去了张信的军帐。帐内几人聚在一处,却俱没有说话,神采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又是一阵沉默,王副将忽而拍桌站起,仇恨道:“大不了老子带兵围了全部太守府!如果那龟儿子不放粮,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他还敢说些甚么狗屁话!”
搁了手中的笔,待得纸上的墨迹被风吹干后,细心折了,放进一张信封里去,然后侧身递给了张有德:“替孤叫人去将信送了罢。”
王莽一愣,随即鼓掌大笑:“是了,是了,洛参领贵为平津世子,从帝京远道而来,也该叫那龟儿子好生接待一番,尽尽地主之谊!”
第六十章
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你比来这嘴倒是聪明很多。”
那兵士忙道:“张将军与赵副将、孙智囊正在将军的军帐中。”
“孙智囊说的有理,王副将这一去委实有些不太合适。”洛骁看着王莽,淡淡道。
“来戍洲这些光阴了,一向忙着与蛮族对战,倒是忘了去这戍洲的官家拜访一番。”洛骁垂眸一笑,道,“不过现下看起来,机会倒是恰好。”
洛骁微微点头,拱手淡淡道:“将军只待我的好动静便是。”
王莽闻言也从速点头,道:“那龟儿子不是东西,甚么阴招都使得出,洛参领年事尚小,怕你不是他的敌手……要么,我同你一起?”
“嘿!”王莽瞪了瞪眼,却也无从回嘴,半晌,本身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戍洲。虎帐。
张有德闷笑一声,道了一声“主子知错”,却也不敢再打趣,只自顾自地拿了扇子站到闻人久身后,悄悄地为他扇刮风来。
“洛参领竟也这么说?”王莽皱紧了眉头。
“张将军现在那边?”洛骁方从疆场返来,翻身上马,顺手拦住一名流兵便出声问道。
闻人久微微垂了垂眼,瞧着信上写着的百余字,好半晌,却似是俄然发明了甚么普通,倏然半眯起了眼眸。起家走向身后的书厨,从一个木盒中拿出了月余前洛骁寄来的另一封信笺,然后将内里的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来,一目十行的细心瞧了瞧,半晌,将手上的信笺重新收好,微一抬眼,那鲜少有甚么情感感化的黑瞳深处,竟也罕见地浮出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但是字句倒是简练得很,不过百余字,简朴将这些日子戍洲战况景象说与他听以后,便再无其他酬酢。
“三十?这也未免太少了些……”王莽瞧着洛骁与本身细弱的体格比拟,显得肥胖的多的身子,有些不放心肠挠头嘀咕。
张信坐在桌前,也面色不善:“那狗东西若说粮草,确切也送过几次。不过那些子粮,还不敷我几万将士吃上旬日!他倒是能倒置吵嘴,真当本将军不知他勾搭州内粮商,擅自拿粮草出去高价发卖,中饱私囊吗?!”
指尖漫不经心划过信纸,瞧着那些披发的淡淡墨香的字句,闻人久微微在上面摩挲了半晌。与那人如同文臣普通俊雅清秀的表面分歧,洛骁的字倒是狂放,明显是正统的楷书,却也能叫他从字里行间瞧出一股不羁来。
张信脸上也浮出一丝笑意,只是却也有些踌躇:“不过周太守为人凶险狡猾,只怕你这一去不免遭受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