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垂了垂眸子,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跟着他和世人的牵引坐上了那把龙椅。
闻人久便接了那玉玺,又放回了张有德手中的盒子里。福公公见他接了玉玺,便高喊一声“就位”,右相退归去,又听一声“拜”,便又同百官跪了下去,最后听一声“平身”复尔站了起来。
金琉殿上百官早已站好,见闻人久登基,纷繁上表称贺。礼部尚书立于一旁,羁系着礼乐始终。洛骁代替着众武官替闻人久卷帘,张有德捧着玉玺置于案上,殿外由礼部大臣鸣鞭炮,殿内百官在福公公的指引下对新帝行三跪九拜之礼。
闻人久却似是毫无所觉,俯身在书案上笔走龙蛇:“礼部选的日子,说是吉利。摆布大典是由他们筹办,朕也懒得去说了。”
闻人久的目光透过群臣,淡淡里落到那一把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晕的龙椅,他仿佛是在思虑些甚么,又仿佛甚么都没想。洛骁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扶你畴昔。”
洛骁坐在闻人久的左部下方,即使四周莺歌燕舞、热烈不凡,他还是只是侧着头微微抬眸瞧着那帝冕加身的男人,深色的眼底流转间,模糊便能窥见那边头流淌着的一抹令人惊心的爱恋。
“甘州遇袭一事究竟如何,朕会派人彻查清楚。企图害朕的虎狼之辈朕不会等闲放过,与朕有恩的人,朕也不会健忘。”
闻人安本来就内心愤激,现在看着闻人轩因着闻人久翻了身,内心头又是气恼又是不屑:这闻人久竟然敢如许拉拢闻人轩,倒也不怕他今后长齐了虎伥反咬他一口!
洛骁看着闻人久的脸,他的脸因着喝了酒而染上了些许绯色,看上去像是醉了,只是那双眼却那么黑,那么亮,带着让他几近将近接受不住的沉。
“我自来是听陛下叮咛的。”洛骁这么说着,倒是起了身走到闻人久身后替他缓缓地放松起肩背和脖颈来,“如果手重了你就奉告我。”
“特封洛氏子清为我大乾一字并肩王,与朕共享荣光。钦哉。”
十仲春初八那天是个艳阳天。阳光洒下来,将帝京夏季的寒意也遣散了很多。闻人久卯时便起了身,焚香沐浴换衣后,随礼部众大臣去了皇家后山祭坛告祭礼。
闻人久点了点头,免了闻人轩的礼,他的视野缓缓扫过世人,终究落到了洛骁身上:“至于洛骁……”他的声音微微顿了顿,似是在考虑着如何说话,“平津侯世子洛骁……”
百官贺罢,好一番折腾,这新皇即位大典终究算是成了。
闻人久懒洋洋地扫他一眼:“不让你上床你就不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