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先一句语气原还只算是平平,偏听了朱桂达背面的话,内心火气却猛地激起来,只骂道:“这话我听得就罢了,你可别往外头说去!叫人晓得了,还当我们朱家满心满眼的功名利禄,为了科举,连亲人死活都不顾了!你倒是说说,这了局测验要紧,还能要紧得过生老病死么?若哪天我病得起不来床,是不是为着伯修测验,连话也瞒下来,让他考了试再说?”
“甚么?”姜氏被说得一愣,一时半会还未明白,还是朱紫兰说了句:“娘,昨儿三宝病得短长,几乎没能救返来,奶奶和爹是太焦急担忧了,这才活力的。”
朱桂达守了儿子一夜,也没心机去和朱老太太攀扯细论,叹一口气,只委偏言一句:“娘,伯修今儿测验,也是事不刚巧罢了。”顿了顿,感觉话不尽意,便又道:“伯修第一回了局,这也是要紧事不是。”
她娘只为了大哥考一回试,就折腾成这模样。今后说不得还如何个模样呢。
朱桂达不肯闹大,一手拦了姜氏,瞪着她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朱桂达是早晓得自家老娘发作起来是真真短长的,若昔日里,多陪两句软话笑一笑也就畴昔了,偏这日他也是累极,再被亲娘这剜心的话一刺,心头也是火起,忍了忍还是说出一句:“转头我就经验她!”
一句话逗得李氏都笑了,不由就肯了。
姜氏抱住了人只是哭。
朱桂达闻言也无话可说,昨儿三宝虽未大好,但看着也不坏,姜氏走时跟他提及,他也并未劝止,便也算是他肯了的,哪知厥后三宝就病成那样了。贰内心也悔怨着呢。
朱桂达皱眉道:“娘,你这话是哪儿打哪儿呢,好好的,如何就生这么大的气。得了,算我说错了话了。我也晓得是三宝要紧,只是昨儿三宝看着好了些,他娘才出去的,也是我们一时粗心没想细心。”
朱老太太不对劲了,道:“今儿怎地没有人手?你媳妇呢?”
一旁朱紫兰也跟着劝说:“奶奶,别气了。”
朱老太太见儿子不答这般,顿时忍不住骂:“你说说,她这是去了天脚底么不成,甚么时候了还半点踪迹没有!真真是蛇蝎心肠,自个儿子几乎丧了命,她倒好,生下来不管赡养,撇开了手独个安闲去。不幸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日日替她豢养小儿,抱病吃药都是我哄着,我这是娶了个儿媳妇还是求了个索债鬼家来?是不是人走了,就有好来由来指责我了。”
朱桂达不肯火上加油,只劝道:“娘,我晓得了,你就别气了。等她返来了,我好生说说她。”看了眼温馨坐着的朱紫兰,又说:“娘,孩子都在,就别说这些了。”
朱老太太这才对劲了些。
朱桂达到底是个诚恳人,被老婆指责他背后群情人,一时愣了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