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李二舅见钟氏很不对劲地瞪他，又添了句：“摆布是没瘦，眼里有神。”
李二舅呸了一声，“别胡说了，人都施粥赠药了，你怎的就说句好话？如果被外头人听得，传出去就说你看不得知县家蜜斯好，县衙里的人就该上门来抓了你去。”
红珠道：“二舅说得也是，科举这事，便是有才学有本事的，也不定能考中。可不就是让民气里没底么。终归这回是过了。”
红珠见了都不由暗笑。
李氏便说：“许是忙得很呢，这两日我也没见他归家去。”
钟氏又问：“带去的东西呢？”
这日忙过了午市，世人才坐下来歇息用饭。
“可不是么，她也是听她家小子返来讲的，说朱伯修的名字是在第一圈呢。”
又闲谈一会儿，李氏和红珠便往朱家去。
李氏正清算炉灶，闻言也皱眉，“可不是，这一大早的，劳累了你二舅，还迟误食铺里的买卖。”
李氏感觉有理，想到过两年儿子也大了，不由感慨，“可不是这两年么，他再大些，也不乐意回回有了假就返来了。”
就红珠晓得的，他们这大椿坊和二椿坊就有那么五六个抱病的。这数虽不甚多，但从短短几日得一样的病上来讲，也不算少了。有些人听了惶然，筹议着这病短长得躲出去，也有平静的人说没大事，旁人传话不过是扰乱民气。
李氏和红珠喊了人，稍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往朱老太太屋里去了，也好瞧瞧朱三宝。
第二日一早程文涵要上山，李氏趁夙起来给他做了两大盒酥饼，说是让他带去送给先生和同窗们。天还黑着，李二舅就提了大包小包来接了程文涵，两人出门去了。
红珠打着哈欠道：“娘，文涵在书院里读书，这几年都得山上山下交来回回的，也不得每回都让二舅去送。”
幸而细问以后，说抱病的人多数是小儿，又或是以往体弱多病的人，且大夫用药还算对症。病人用过药以后，病情也能节制住，再也没传闻有像先前三宝那般高烧昏迷的险症呈现。
李二舅喝了口水，“都好，我到时他们上课呢，我让文涵出来奉告南兴一声，等歇息时他们才出来，我也不好担搁他学习，说了两句话又让他归去了。”
“也就是这一二年罢了，等文涵大了些，就他自个来回，不必旁人接送了。”红珠道。
红珠见钟氏说话是朝她这儿看过来的，假作没有听到。
钟氏闻言有些绝望，“那他瞧着精力还好？”
一句说的红珠也笑了，只道：“我也不过是傻大胆罢了。”
红珠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病症的事百姓们是有担忧的，但到底忙活生存更加首要。南城这儿的人多是做些小买卖的费事人家，手上活计一停支出就停，日子过的紧巴巴得很，哪能说听着点儿病症的风声就躲家中不出门呢。如有这闲情去担忧，还不如多干点活，多挣点儿钱，真有那么个万平抱病了，也有钱银看病，吃上些补身的汤药。
“他不来才是好呢。”李二舅也说钟氏，“现在你是比安娘都不如了，安娘都不担忧，你倒好，听到点儿甚么坐立不安的。”
钟氏抱怨了一句：“总算是能歇一歇了，我这嗓子都哑了。”
钟氏自发多少另有些不敷，叹道：“下回还是我去得了。”
李二舅道：“不焦急，想来朱家现在多得是亲朋上门，你们去了也得帮把手。”
李氏也没听出这些个来，当下只笑着点头应和。
“我就晓得伯修是个争气的！他小时候才会说话不久，他娘就教他念三字经，三四岁就识得了很多字，当时我就说他聪明，是朱家最有出息的，将来朱家就靠他了。老头子当年还拦着说我尽偏疼他，他懂个屁！非论家里再如何难，我省吃俭用都没省过伯修读书上学的钱，这么些年了，朱家终归有个读书人了，可算是让我盼来了。”朱老太太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