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达便正色道:“这是我做大哥的情意,你们不收,是还怪着我呢?”
便是红珠,影象里她来这儿以后就只见过他两三回,仿佛也没说上甚么话。此时一想,如果平常时候在街面上遇着,她怕是也认不出此人来。
这话一说,李氏眼中一热,只道:“大哥,您不必这么说,这两年我们内心只要感激的。”
看了这架式,红珠却悄悄感觉事情不得善了。这买卖人最讲究和蔼生财,像朱桂达如许的,你骂他几句他忍得,但上门堵了他的店,坏了他买卖,可就是当真结仇了。
可惜来人并不给脸,那邓锦成呸了一声,大声道:“甚么金贵,现在我大号邓锦成!且你算哪门子老叔,朱掌柜,朱老板,如果你今儿不给我个准话,今后莫说亲家不能做,就是你这杂货铺也不能开了!”
红珠一看,这邓锦生长得五大三粗的,身上倒是一身绫罗好衣裳,也不知是谁。再看店里,却不晓得为何不见朱桂达,只要朱家请的一个小伴计守着店。
而红珠却劝她说,摆布一两日朱伯修就归家了,这朱家嫡长孙一返来,全部朱家都喜气洋洋的,定是顾不上她那点事。是以,见着朱伯修返来,程家三民气里都是欢畅的。
朱桂达一看外头围了好些人,很不成个事,到底被他这行动气的满脸通红,忍住气道:“锦成,也不是我攀你家的亲,只是我跟你堂伯交好了十几二十年,两家向来都没红过脸。你不叫我这个老叔能够,我这儿是做买卖的,你又何必大动兵戈来堵我这儿的门。”
姜氏闻言,脸上神采却不似欢乐的模样,反倒很有几分烦忧,皱了眉道:“今儿他累着了,老太太让他回房先歇着。”顿了顿,又道:“不必你去做了,铺子歇得早,碧云早做下了饭。”说着便先进了院子。
实则这邓锦成的名头她也是听过的。朱碧云订的邓家是城东老户,老邓头年青时做过跑船买卖,年纪大了不肯在外流落了,便在城外置了百十亩地步,做他的老地主。也是因着他老邓家家底殷实,现在又预备着耕读传家、教养后辈了,前两年姜氏才应了朱碧云的婚事。
红珠内心悄悄担忧,竟惹了这么个霸道的人来。
老邓头不做跑船买卖了,他那摊事却没给儿子,反而传了给他的大侄子邓锦成。这邓锦成比老邓头本事,一两年就搭上了都城的朱紫,传闻就是那赵尚书家的。此人一有了底气,那外洋买卖就更加昌隆了,现在这邓锦成在通安也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
李氏也说:“那我去厨房做些伯修喜好吃的菜。”
李氏悄悄扯了扯红珠衣袖,红珠无法,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才转头笑着对姜氏道:“大伯娘,但是大哥返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再晚两日路上如果积了雪可就不好走了。我今儿正想着大哥甚么时候返来呢。”
红珠内心也有几分震惊,闻言便也点头。只她一想先前姜氏那般,心头上毕竟另有几分冷。说句不好听的,朱桂达现在是一家之主,他老婆跟小女儿这一回是毫无事理地欺负亲弟弟的遗孀遗孤,虽碍着朱老太太偏疼眼将这事乱来畴昔了,可他若不出来讲句话,这大伯就当得很不敷格。
程文涵却有些不喜,抱怨道:“还想着大哥返来了家里能做顿好吃的呢。”
李氏只是点头不肯收。红珠和程文涵这等时候倒是很乖觉的,一言不发待着。
不料刚走近了,却讶然发明那铺子前头围了好大一圈的人。红珠内心一突,不明以是地往前头走了几步挤出来,一看那景象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