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达哼了一声,这两日他对这小女儿可积了很多怨气了。眼下也顾不着训女,只筹议着出去找人。因着朱老太太上午去了一回邓家,此时返来身上已是累极,朱桂达也不让她劳累,便请她歇在家里。
“我天然是体贴她的。”红珠扬眉,她虽不晓得朱碧云婚事那点波折,但她晓得最有怀疑的人,往朱紫兰那边瞥了一眼,她道,“没跟旁人说要出门,却又走了,显见家里生了甚么事。这又是谁喊说碧云姐不见的?”
李氏一愣,摇了点头。
姜氏立住身子后还待撒泼,朱桂达过来拉住了,又是气又是恼地说:“你这是做甚么,红珠说得对,现在找了碧云返来才是正理。”又道:“姜氏,你还顾不顾点面子了!”
朱老太太道:“听,这话多希奇,不当这儿是家了,就还得我们求着你留下不成?”
谁知朱紫兰今儿仿佛厌了看着三宝,不耐烦了,见了程文涵返来,用心教唆了三宝跟了他进房。
朱桂达这话说得重了,姜氏也不得不哑忍着停下。
回到朱家才晓得,前头杂货铺也没开,朱老太太和朱桂达伉俪竟一道出去了,小姑朱妍梅也不在,程文涵只见着了朱紫兰和三宝在院子里玩。程文涵向来跟他们也没多少密切,有上一回朱紫兰歪曲她娘两家吵嘴的事,程文涵对着她更是不喜,一转头便自个回房去磨墨练字。
姜氏揣摩着碧云断不会自个偷听甚么,定然是旁人奉告她了,上前紧紧抓住李氏手臂,又喊道:“是不是你跟碧云说了甚么?你拿甚么怪话去鼓动她了?”
“碧云不见是如何回事?”朱桂达很惊奇地问。
程文涵皱了小脸,才道:“我在房里听到朱紫兰在骂人,可三宝缠着我,我没能出去没见着。”他一顿,又说:“又过了好一会儿,三宝累了在床上睡了。我瞧见娘返来做午餐,便出去帮手。等做好了饭,就闻声紫兰姐外边喊,说碧云姐不见了。”
李氏点头,焦心回道:“没有,我没见着碧云。”
朱紫兰本沉默地站在后边看着,神采有些庞大,见红珠这么盯着她,内心也慌了几分,不假思考就错愕道:“……姐姐,姐姐不会做甚么傻事吧?”
姜氏活力地横了她一眼,道:“过了?昔日是甚么景象,现在又是甚么景象?先前那一堆堵门打斗的人你不是没见着?我的碧云可不像你,一个女人家见天儿上街漫步不干闲事!你如果还认她做姐姐,你就上上心,体贴体贴她的安危!”
红珠满不在乎一笑,“我哪儿是用心去招她的,你也听着了,那说碧云姐要做傻事的话可不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是朱紫兰。”她一顿,活力道:“大伯娘烦心,就揪着我来骂,也不想想本就是她自家闹出来的事。”
姜氏在前头急仓促回了下头看红珠,嘴角抿着不喜,只让她们跟上。
返来路上红珠还是没能想明白,就她所知的朱碧云那么小我,再大的委曲都忍得,如何俄然就……逃家了呢?且昨儿传闻邓家已经承诺退亲了,眼看着事情都定下,朱碧云若真是想做甚么,何不早上一些?
目睹朱家就在前头,红珠便也不问了,疾走几步从后门进了院子。一进门就见着朱老太太和朱桂达姜氏都站在院中,神采怠倦不快,显是方才返来的模样。
程文涵见着这景象,立时就气红了脸,小跑上去拉住了李氏,挡在她身前对着姜氏道:“大伯娘,我一向在家,我娘一返来就到厨房做饭了,底子没跟碧云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