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向没说话的朱伯修俄然开口了,淡淡问了一句:“是出了热地的樊县么?”
听着这话,朱老太太是要从泉源上赖帐。要说这地全然跟程老爷子无关,怕是不成能,要不然为何通安附近这么多地他不买,恰好买那跟他故乡相连一片的山地呢。可真要论程老爷子买地的钱是独独他自个的,也不成能……按理说朱老太太不是这么个认账的人,她即便是个女身,可自小就当家作主,又是买卖人出身,就讲究个一诺令媛。
红珠这回真真是欢乐了,笑着道:“多谢奶奶!”
想来也是因着这五两银子压了姜氏的气势,朱老太太感觉舒心了,竟感觉红珠看起来各式安妥,再瞥一眼姜氏那儿,朱老太太用心说:“红珠过了年就要搬走了,你们家花消也多,你那一份奶奶也给你……可不准乱花用了去!”
因此初时红珠听了,也只是当笑话听,厥后听很多了细心辩白一番,才晓得那是热地。这热地也不悬乎,实则就是地底下有热力,如果寻对了处所说不定得挖出个热泉眼来,就是不挖泉眼,就用那地热务农,上头种的作物能早熟多产,能够挖了鱼塘养鱼,也能够建了花房养花,再有就是能在夏季里种蔬菜……
不得不说,如果然有如许的地,红珠也心热了。深想一番,这也不是她妄图朱老太太手里的东西,但姜氏也说了有她的一份,她何为去装漂亮装超然推了它?因此她悄悄伸了手去抓住李氏,给她使了个眼色。
红珠一听这话不仇家,竟是又扯到他们分炊时得的那点钱了。她这时倒也光荣,幸亏先前两家早闹过了翻了脸,眼下她也不怕再肇事,再如何也只是搬场了事,绝了来往罢了。因而红珠内心平静得很。可她到底是不清楚当年的事不好回话,只好地往李氏那儿看,看她如何。
姜氏听完红珠的话早变了神采,瞪大眼睛剜着红珠,仿佛想生吃了她。
红珠听得这五两现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了。姜氏发了狠闹一场,得了五两银子,还真不如放软身材跟朱老太太求一求,说不得还能翻倍呢。
红珠悄悄一算,若依着姜氏所言那地能有个百八十两,就算它是一百两,姜氏开口三十两也要去了三分一了,余下另有她,朱银月和朱紫兰三个才分得三分二。且这一百两定然是夸大,八十两才算靠谱些,那她的三十两可几乎去了一半。
红珠自发她是个实在人,买那热地总有几分投机的意义,不似她的性子,还是小本买卖做起内心结壮些。
这婆媳两个现在也是吵翻了脸了。
朱老太太倒是因着朱伯修也这么搭腔,神采更是丢脸了几分。
朱老太太真被她这话气乐了,伸动手指指着她就骂:“这不是求着我给,这是跟我索债呢!即便你爹真有那么一块地,可他是个甚么出身你不晓得,不过就是个山里的土娃,若不是来了朱家,他有本事置地么,左不过是拿了我朱家的钱罢了!他一句话说做嫁奁就做嫁奁,说分了就分了?”
想起来当年程老爷子病重,说分炊后给小儿子程桂棠留下他的私房钱,朱老太太厥后也干脆给了,这才有她爹娘两个几年的欢愉清闲日子。不然就这两人的脾气,分炊后那儿过得下去。
红珠内心暗惊,现在通安附近那上好的水田也不过五两银子一亩,如果樊县那边那说不准是不是热地的处所都能有十二三两,可真是高价了。
李氏虽有些不明其意,但她顺服惯了,也没说甚么,只看着红珠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