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也不看朱老太太的神采,只淡淡道:“娘,我是不懂事,但也晓得些世道。那地我去看过的,离出地热的地头有点远,地也未几,但按理说再地价也有个百八十两……”
红珠听得这五两现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了。姜氏发了狠闹一场,得了五两银子,还真不如放软身材跟朱老太太求一求,说不得还能翻倍呢。
红珠又体贴肠说:“可爷爷当时说没说过那样的话,奶奶应是没应,倒是乱来不得,不然爷爷在地下也是内心不平稳,奶奶内心也不好受不是?我看呢,大伯娘说要折价的事极好,可自家骨肉血亲,也不必提现在那地价多少的事,摆布那也是这两年才涨起来的,真要奶奶赔那上百两负心不负心啊?依我说,奶奶就依着当年的地价给吧。大伯娘说我也有一份,我是要的未几,就算五两银子如何?”
朱老太太真被她这话气乐了,伸动手指指着她就骂:“这不是求着我给,这是跟我索债呢!即便你爹真有那么一块地,可他是个甚么出身你不晓得,不过就是个山里的土娃,若不是来了朱家,他有本事置地么,左不过是拿了我朱家的钱罢了!他一句话说做嫁奁就做嫁奁,说分了就分了?”
那头就听得姜氏答复朱伯修说:“是,就是阿谁出热地的樊县。”
因此初时红珠听了,也只是当笑话听,厥后听很多了细心辩白一番,才晓得那是热地。这热地也不悬乎,实则就是地底下有热力,如果寻对了处所说不定得挖出个热泉眼来,就是不挖泉眼,就用那地热务农,上头种的作物能早熟多产,能够挖了鱼塘养鱼,也能够建了花房养花,再有就是能在夏季里种蔬菜……
听着这话,朱老太太是要从泉源上赖帐。要说这地全然跟程老爷子无关,怕是不成能,要不然为何通安附近这么多地他不买,恰好买那跟他故乡相连一片的山地呢。可真要论程老爷子买地的钱是独独他自个的,也不成能……按理说朱老太太不是这么个认账的人,她即便是个女身,可自小就当家作主,又是买卖人出身,就讲究个一诺令媛。
朱老太太不知她如何说出这话来,但听来是极合她情意的,便没有打断。
这婆媳两个现在也是吵翻了脸了。
李氏虽有些不明其意,但她顺服惯了,也没说甚么,只看着红珠行事罢了。
这时一向没说话的朱伯修俄然开口了,淡淡问了一句:“是出了热地的樊县么?”
红珠心想朱老太太就是个软硬不吃的,姜氏这么逼着她,叫她如何会等闲承诺。姜氏这筹算是悬了。
可见姜氏拿她有一份出来讲事也仅仅是提那么一提,怕是早没想过要分她。
红珠自发她是个实在人,买那热地总有几分投机的意义,不似她的性子,还是小本买卖做起内心结壮些。
红珠从未传闻过如许的事,这一听之下天然是大为惊奇,心想若不是姜氏想要连着她们一道给朱老太太施压,怕是毫不会当着她的面提及这嫁奁银子的事。再一想,可见朱老太太在朱碧云婚事上头的各种行动真真是触怒了姜氏,不让她拿出些私房银子来安抚,姜氏是不肯罢休的。
李氏游移了半晌,最后还是壮着胆量回道:“娘,我记得当时老太爷说是卖了樊县那些地,给碧云几个做嫁奁银……跟老太爷给我们分炊的那些现银不相干。那地,厥后娘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