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是财路广进的。”红珠笑,“二舅,我现在是应下的,但到底转头还得跟我娘说一声。烦二舅领着我去看一看那铺子,我跟娘提及也有个讲究。”
钟氏游移了好一会儿,瞅着红珠没说话。
如此李二舅这才肯了。不一日,李二舅就寻了空去寻牙行找铺子了。
红珠却听出钟氏话里没将话说绝,便笑道:“二舅娘这话听着错了,谁又是天生做大官做大贩子的,还不是都渐渐儿学着做罢了。依我看,二舅娘又和蔼又夺目,看着就是个大掌柜。”
钟氏顿时乐得大笑,“是么?”
起先钟氏无子,自发气短,倒也冷静地忍了,可因着李二母舅母早逝,李二舅的哥嫂竟插手出去发了话,让李二舅要么纳妾,要么休妻。钟氏实在是再忍耐不住,跟李二舅兄嫂吵了一架,回身便回了娘家,只说和离。
钟氏原是对付着,但一听红珠提起李南兴这么个李家独苗儿,才果然有了几分动心,顿时怔怔思考起来。
这开食铺的事红珠想了不是一两回了,眼下提起也合适,便神采当真地劝着钟氏:“二舅娘,你跟二舅在这城南里也摆了好几年摊子了,这面食粥水,另有馒头豆汁的味道都是做精到了的,哪个门客口里不赞一声?这日日来帮衬的老客都数不上数了。如果想要悠长做这买卖,寻个差未几的铺子,再将这小食种类做齐备些,非论早点晚餐,自有那赶不上趟的客人买了来吃,这铺子定然是客似云来、财路广进的了。”
钟氏早前嘴边也没少拿这开铺子的事来讲,但多数也是说着打趣罢了,此时听了红珠的话,也没生甚么心机,笑了笑,嘴上便道:“你二舅娘看着哪像是个开铺子的料呢。并且就我们这点小仗势,开了铺子恐怕是柴米油盐这些料子钱都挣不来呢。”
红珠一怔,内心不由凉了凉,也跟着不语。
这找铺子的事倒也别扭,一问牙行就找着了两家。一家也在城南,离他们常日摆摊子的地儿近,原是做酱菜的,摆布也有食铺、也有杂货,李二舅如果顶了来做倒合适,摆布白日里毫不冷僻。只一样不好,这铺子店面还成,但背面搭的厨房配房两间甚为逼仄,而牙行说了,这铺子一月房钱要三两银子,现在要定的话押金五两,先付两月房钱,起码得定半年,这一算,如果定了立时就得拿出是十多两银子来。
只李氏向来是个谨慎胆小的,因着借住在朱家,便说不好肇事,又想红珠跟文涵年纪小,她一个孀妇哪儿能支撑起来,便又推了这事。红珠一想李氏身材,再想他们那么点本钱,没人没钱的,便也感觉急不来。
得了这么句考语,钟氏慈母心肠天然是不喜的,但李二舅却看得开,只道摆布不过一两年,就让他退了学再找前程。因这事,钟氏跟李二舅也吵过嘴,但到底内心还是记着了。
红珠听了更加感觉钟氏有做买卖的本事,赞她道:“还是二舅娘看得明白。”
这李二舅和钟氏伉俪都是南边徐城人,这时候的人若无旁的原因,是不兴背井离乡到远方讨糊口的。当年钟氏嫁了李二舅,四五年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亲戚邻里间便有不好的胡话,明里暗里的对李二舅伉俪指指导点。
李二舅返来少不得与钟氏两处看了,内心倒是中意第二间的。
红珠听得这事,想了想却说:“二舅,二舅娘,那第一间与你们摊子也就隔了两条巷子,若细心一说,实则一条道儿拐畴昔还是通的,如此是便利了旧客寻畴昔。做这等小食铺不比酒楼,就得看人,城南这一片我们都熟,人来人往的,不怕买卖不好,便是房钱贵些也能够。而那第二间房钱虽便宜,但要定一年,且这么传闻前头那人租了也就大半年,现在仓猝忙收了食铺,还折价让渡桌椅,听着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