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涵被李氏这么不轻不重地训了一顿,见红珠也承认,虽有些不欢畅,但也乖乖承诺了。
李氏道:“娘,几日不见,您身上感觉好?”
也是程文涵年纪小,被朱妍梅那一句“姐夫”一带,就说错话了。
红珠还未说话,倒是程文涵听了内心不欢畅,替姐姐打抱不平了,他只说:“娘,我看姐姐这也是提示你罢了。你还真莫把奶奶想得轻了,姑姑那是她亲闺女,她做不好,奶奶也不舍得的说她,至于我们,能一样么?那日出来她也说了,不准我们出来就舍了她,不时还得归去服侍她呢。”
李氏又道:“若依着端方,我们不在长辈身前贡献,这给白叟家的平常嚼用、使费银子,还得更多些才是。”
朱妍梅等了半天不见她问,眉心微皱,又略略横了红珠一眼,怪她没眼色不见机。最后她自个开口说了:“我是来传个好动静的,你姐夫前儿从都城返来了!”
红珠内心是不想这么说程文涵的,但想着他今后要读书要寒暄,这点心性还是要磨起来,便顺着她娘的话严厉点头。
转头看朱妍梅正凑趣逗着朱老太太,红珠便问她:“也真是巧了,我们这一来,就见着了姑姑,不知是我们有运气,还是迩来姑姑家中得空,在这儿多住了几日?”
红珠讶异道:“娘,哪有这么重的端方,这我们这才出来几天啊。”
水生是朱妍梅的儿子赵通的奶名儿,他生下来时有先生算了八字,说是缺水,就得取这么个奶名喊着。这乍一听,还当是个渔家船家的孩子呢。
红珠肚里暗笑,也没那心机去戳穿朱妍梅的话,反而她见朱妍梅那神采对劲,仿佛正等着她诘问,她更是不说了,只点头笑了笑算是应对。
朱妍梅笑了笑道:“我真要住这儿一头半个月的,转头我那屋子还不翻了天。你姑父常日自个不着家,可偏还不肯我出门,只说我一走了,家里的菜都没个味道了。我听他这话还希奇呢,就我这破技术,也幸亏你姑父还惦记取。另有你那弟弟水生,一天没见着我,转头被他瞥见了抓了我衣裳立时就要哭一场的,都三岁了,还黏人。”
李氏实在也晓得朱老太太的性子不普通,说不得孤拐起来就真的难堪他们了。可即便程文涵的话有几分事理,那也是自个心中明白也就是了,哪儿能够大大咧咧地说出口。
现在朱碧云嫁了,朱紫兰不听管束不肯待在朱家,又去了她跟她娘两个劳力,恐怕姜氏这日子实在不好过。红珠这般一想,先前从姜氏那儿受得气便消了些。倒也有表情跟朱家人号召了,她笑着上前道:“奶奶,姑姑,我们来了。”
待半下中午分他们就提着腊肉腊肠、干枣红糖等礼品去了朱家。他们从后门出来,一进了院子,红珠就瞥见朱妍梅朱紫兰均在。
程文涵虽不敷沉稳,但他读书多,也晓得这扶养二字,不是讨情分不好、相处不来便能够舍弃的。
说好了要回朱家,那也是待食铺里忙过了中午那一段闲下来才回的,红珠初时只当人往朱家一进也就是了,岂知李氏竟道:“到底我们是离了家了,再归去手上就不好空着了。”
红珠醒了半天神才记起这“姐夫”,本来是赵家那迅三爷返来了。朱碧云是嫁去赵家做妾的,这么个“姐夫”也幸亏朱妍梅说得出口,也不晓得给那真正的赵家三奶奶听得了,会不会上来撕了朱妍梅的嘴。
程文涵一听她话音,便从速过来给她问安岔开了话,他把手里那干枣红糖递给了朱老太太,笑道:“奶奶那里老了,谁说这嘴我骂他去!奶奶,这是我给你带的吃的,就当零嘴吃,补气血,对您身子好,转头再看你,定然年青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