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安邑城粮仓被焚毁的第十三天,而跟从李利身边的一万金猊卫和一万五千郡府兵,就是最后撤离河东的一批人。在此之前,十一万安邑雄师和十七万河东百姓已经安然到达黄河南岸,被弘农郡兵护送进入函谷关。
跟着一声碰撞声响,渡船狠恶摇摆,随之摇扭捏摆地靠向岸边,船身垂垂安稳下来。
说话间,李利脸上的怒容垂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安静之色,安静得有些吓人。
实在滕霄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因为直到李利登船的那一刻,袁绍固然带领诸侯雄师已经赶到安邑城下,却没有当即攻城,反而在安邑城东边二十里外安营扎寨。但是,一旦袁绍得知安邑城是一座空城,而李利已经登船撤离河东的动静,必定当即率军追逐,届时就会撞上留在河岸边的滕霄等人。如此一来,滕霄和他部下五百名亲兵的处境可想而知,定然是凶恶万分,极有能够就此丧命。
待看到李利神情不悦时,郭嘉低声道:“禀主公,滕霄将军没有和我们一起登船,执意留在北岸为我军殿后。”
李利闻言后,神情惊诧。怔怔失神,鹄立很久后,悄悄摆手说道:“罢了,此事怨不得奉孝,是我忽视了。滕霄这厮是个牛脾气,别看他平时不苟谈笑,话语未几,实际上却认死理,一旦下定决计,九头牛也拉不返来。
撤离安邑城的号令下达后,我就发明他整天板着脸,杀气腾腾的。粮仓被焚毁后,他一口气杀掉六千余士族、豪强和扈从,当时我就感觉他有些变态,可他却甚么也不说,也不反对弃守安邑城,撤离河东。现在我终究明白了,这厮盘算主张留在最后,其本意就是要和诸侯雄师厮杀一场,不到逼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登船撤离!”
“为何不见滕霄登陆,难不成他晕船?”看着一众将领前后登岸,李利俄然眉头一扬,惊奇问道。
“报―――!”就在李利命令解缆之际,身后峡谷以内俄然传来标兵的急报声。
“哈哈哈!”李利闻言大笑,眯眼笑道:“奉孝这番话让民气潮彭湃,热血沸腾啊!不过这些过分悠远,此时言之尚早,用饭要一口口的细嚼慢咽,事情还得一件件的当真去做。好高骛远不是我李利的做事气势,不过建立一个弘远目标倒是很有需求,抱负有多远我们才气走多远嘛!呵呵呵!”
粮草还是主要的,更首要的是,一旦战事拖延日久,盟军内部必定产生摩擦,诸侯之间的嫌隙就会垂垂闪现出来,从而影响雄师士气,无形中减弱盟军的斗志与兵锋,战役力起码降落两成。
“主公,船只全数烧毁,就代表滕霄将军已经安然返回南岸,主公能够放心了。”看着渡口上空红彤彤的火光,郭嘉如释重负地对李利说道。
“嗯?混闹!”李利闻言惊诧,勃然大怒道:“这厮为何如此倔强,胆小妄为,竟敢抗令不遵!莫非他觉得我的军令都是废话,谁都敢阳奉阴违?”
说完话后。郭嘉神采非常悔怨,甚是担忧滕霄遭受不测,既而向李利躬身请罪。
飞云渡溪涧中本无路,但李利雄师到此,这里便成了路。
李利闻言后,神采涓滴未变,抬头看着西边山头上最后一抹夕阳光辉,眼底闪过一丝异彩,眉宇间闪现出少量担忧之情。
此番我西凉军以寡敌众,虽有西凉骁骑在手,又有主公如许的当世雄主坐镇,但会盟的诸侯当中不乏雄才干者,并且他们人多势众,兵威强大。故而,河东失守看似偶尔,实则必定,亦在道理当中,主公大可不必为此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