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儿所言之事,为父早已晓得,我儿之所虑,为父亦是感同身受。不过我儿终是轻看了李利,低估了此子的心胸气度,更小觑了他的志向抱负。正如我儿所说,此次李利力挫中原群雄,西凉军独占鳌头,威震天下,必将压得天下诸侯抬不开端来。但是,为父敢断言,李文昌此番班师回朝不会过分张扬,或许另有能够很低调,不动声色地悄悄回到长安,决然不会再次欺辱天子。
眼下,我皇甫一族要为大汉尽忠之人是为父,而不是你们。为父半生交战疆场,恰是为大汉尽忠,所得些许财帛扶养子嗣,亦是应得之物,问心无愧。可你与寿儿至今已近而立之年却一向没有退隐,也未曾拿过分毫俸禄,是以你们并不亏欠刘氏皇族甚么,乃至与刘氏宗族毫无纠。要为汉室尽忠,有我皇甫嵩就够了,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辈扛起如此沉重的承担,更不必代父受过。”
去岁,李利自江南游历返来,竟要乘銮驾入城,并且还挟持陛下亲身到城门口驱逐。随后,此子竟然弃天子于不顾,单独乘坐銮驾招摇过市,直至皇宫殿火线才罢休。如此行动,那个不知其狼子野心,那个不晓其欲取汉室而代之,诡计谋取汉室江山。
“是以,正如你公伟叔父所说,为父理应留意行事。为父已年过花甲,死不敷惜,但你和寿儿却要好好活下去,我皇甫一族的命脉就依托在你们兄弟身上。正因为如此,我方才只承诺董承两千甲士,一旦事发,为父一肩承担便可,尔等切不成多事。”
“啊!”皇甫郦闻言大惊失容,不成置信地看着皇甫嵩,惊奇不定道:“父亲为何会有此念?诚如父亲所言,李利确有统兵交战之能,数年间屡立军功,战绩彪炳,可这并不能申明他有管理天下的才气啊?”
因为他已经没有需求再借着压抑天子而举高本身职位了。时至本日,他李文昌的身份职位已然超出于群臣之上,封侯拜相、三公九卿,予取予夺,随他情愿,想要甚么官爵本身草拟一道圣旨盖上天子印绶便可,不必向任何人叨教。但是,唯独占一样他目前还不会也不敢僭越,这便是自主为王亦或是逼迫陛下禅位。
看到自家孩儿泪流满面,皇甫嵩心中凄然,眼神不由暗淡下来,但随即便规复如初,神情趋于安静。
“孩儿之以是对李家叔侄心存恶感,并不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而是因为他们心胸不轨,诡计谋夺汉室江山。此前他们行事固然乖张,却另有所顾忌,多少还顾忌天子威仪,不敢明目张胆地凌辱陛下。现在倒好,不但将皇宫内院嫔妃侍婢侵犯为妾,还大肆剥削皇室供应,乃至于将陛下饿得有力上朝。这但是我堂堂大汉王朝的当明天子,莫非李傕老贼筹办饿死陛下不成?”
皇甫郦闻声错愕,看着皇甫嵩驯良的笑容,似是并无指责之意,他方才点头默许了。
或许普通人看不出这内里埋没的玄机,误觉得李利惫懒,不肯掌管朝政,殊不知这才是此子最为高超之处。可谓是御人有道。由三李(李傕、李儒和李玄)共掌朝政,相互制约、相互管束。最为稳妥。而李利其人则能够置身事外,很少呈现在朝堂之上,几近从不参与朝堂争斗,逢人三分笑,谦谦有礼,让一众老臣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何如。
如此显赫之战绩,为父抚心自问,亦自叹弗如。早在两年前,为父对李家叔侄亦是心存敌意,曾悔怨过当初没有听你之言,尽早领受西凉雄师,倘若如此,便不会有李家叔侄把持朝纲之事了。但这两年来,为父垂垂窜改了初志,乃至偶尔还会光荣当初的决定,西凉军落在李利手里,远比握在我皇甫嵩手里的用处大很多。现在西凉全境一片平和,整整三年已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自足,有此子占有西凉,实为西凉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