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阖上时,宝珊又闻到一股酒气,“主子喝酒了?要奴婢去筹办解酒汤吗?”
听得这话,宝珊攥紧了陆喻舟的后襟,小脸出现薄愠。
赵志翼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事儿若真闹大,对王府倒霉,可陆喻舟那凛然的气势,令他极不舒畅,鼻端重重一哼,拂袖道:“世子醉了,话不作数,小王他日再来叨扰!”
他固然理亏,但真较起真,也没甚么好怕的,且不说祈安王府和缃国公府的干系,就说宝珊身份,戋戋一介婢女,本事他何?
宝珊被吮得头皮发麻,却始终不敢捶他一下,哪怕晓得他有些醉了,也不敢越矩。
陆喻舟刚要喊住他,脸颊俄然被一双小手端住。
“路过罢了。”陆喻舟抬下衣袂,表示乐工们退下。
当身材坠入软绵的大床时,宝珊敏捷爬起来,往另一侧逃离,却被男人拽住脚踝扯了返来。
青釉瓶碎裂在脚边,宝珊低头去看,被男人掐住下巴。
室内喧闹无声,唯有雕窗收回的咯吱声。
耳畔传来抚掌声,节拍一顿一顿,极其懒惰。
那慕夭此番逃婚,真的是为了陆喻舟吗?
是以,赵志翼笑呵呵道:“世子所言甚是,小王一时胡涂,被美色冲昏了头,差点坏了贵府的端方,这厢给世子赔罪了。”
宝珊捧着男人的脸,悄悄地摇了点头。
功德被打搅,赵志翼内心来火,却没体例对陆喻舟撒气,一来身在缃国公府,没有底气,二来陆喻舟深得隆宠,是最年青的副宰相,宦途无量,与他反目,有弊有利。
“不必。”他走向博古架,从上面拿起一个陶埙,试了一下音色,“我给你伴奏。”
说话间,脖颈愈发的疼。
自幼失了父母,又被养母丢弃,茫茫人间,那里有她的居住之所?宝珊悲戚,却还是想要飞蛾扑火,哪怕是长久的自在,都比为奴为婢来得好。
宝珊吓得神采煞白,弯下腰,极力拽住裙带,“世子......”
感遭到怀中人儿的不安,陆喻舟眸光极凛,“小王爷该给谁赔不上呢?。”
众所周知,缃国公府的大郎君巧舌如簧,经他弹劾的官员无一“幸免”。
感遭到肩头传来的触感,陆喻舟撑起家子,俯视仰躺的少女。
看小公子骨碌碌转动着大眼睛,想是偷偷溜进府中的,宝珊问道:“公子是何人?”
埙声起,婉转委宛,带着一点点沧桑神韵。
男人渐渐撸起她的袖子,那点朱砂明丽如血,如雪山上的一抹红霞。
赵志翼愣住,完整没想到陆喻舟会让他屈尊去给一个婢子报歉,面儿上已然挂不住,磨牙笑道:“如何,这贱婢是世子的心尖人,小王招惹不得吗?”
陆喻舟舔了一下她的伤口,再次俯下.身来,酒劲儿上头,感官被无穷放大,方才尝到的滋味过分苦涩,是贪酒后的良药。
陆喻舟目光有些迷离,凝睇少女精美的眉眼,从心底收回了一句感慨:“以卿之面貌,今后必为祸水,如果攒够银子出府,如何自保?”
身上的重量退去,宝珊扯着衣衿坐起来,柔嫩的长发被泪水打湿,有一绺贴在脖颈上。
陆喻舟掸掸衣袂,姿势慵懒惰漫,“也为我跳支舞吧。”
宝珊抽回击臂,福福身子,“若没旁的事,奴婢回正房去服侍了。”
宝珊瞪大美眸,不成置信地看着歪头咬她脖子的男人,“唔...疼...”
宝珊跟着节拍起舞,水袖行云流水般拂过男人的眉眼,舞动的身姿如同白练腾空,一眼便知她的跳舞功底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