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廷兰身在洛阳,卞大娘子灵前冷僻。
“其上笔迹,你我心知肚明!”
五郎向七娘的书架行去,遂道:
“五哥,我不明白。”七娘深深望着他。
而于五郎,则更有一番惊悔交集。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般寿数,也不止她一人。”七娘叹道。
他踏下落花,只打马朝鲁国公府去。
薄命妾红菱顿首。”
然人如操琴,久理丝弦,必有哀音。又如四时,极寒之处,一定春归。
七娘亦直直看着他:
她又道:
本来,俱是为着同一人。
情之一字,到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突然从良于赵氏,实是无法之举。
“人已没了,看不看的,又做甚么来?不过是徒添本身的烦恼!”
她紧紧咬着唇,眼神凝在小笺之上。
“五……五哥……”她神情有些闪动。
七娘读罢,捧着密色小笺的手有些发颤。
五郎垂下头,只扶着她的妆台,忽一声轻微地嘲笑。
“七娘!”
笺上字字句句,无不是锥心言语。
七娘一愣,只摇点头:
虽知无用,他却还是节制不住地想要去。
七娘趋步至窗边,见五郎已看起来,心境有些莫名的冲动。
信中有云:
这统统,岂不尽是缘起五郎,俱是他造下的冤孽?
若他用情至深,就此沉湎,便劳谢郎将此笺予他。
七娘退至墙角,细细喘着气。
七娘转而又抬眼看着五郎,正色道:
他顷刻猛退后了几步,撑着案头,才不至倒下。
谁知,五郎早已至她嫁妆边!
若五郎万事顺利,贤妻在侧,还请谢郎将此笺付之一炬,莫提半句。
五郎将小笺握在手中,越握越紧。
也叫他明白,偌大六合,仓促人间,另有人念他一世。
“你藏甚么?”
“我再藏甚么,也是我的东西。总犯不上事事皆与五哥说!”
“酿哥哥的策论么,尽在此处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举步畴昔,将小笺尽塞出来。
“你当五哥瞎么?”五郎无法。
妾心惶恐,不得不求赵郎相援。
“浊浪滚滚,俱是黄河浪里人。”五郎感慨,“有朝一日,你会懂的。不过,五哥但愿,你平生都不要懂。”
“五哥,这篇……”
“没,没有。七娘乖呢!”
七娘看着他,又觉心疼又觉可气,也不知该如何规劝,只沉默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开着的嫁妆小屉悄悄推归去。
五郎高低打量她几眼,又道:
他摇点头,一把推开七娘,直将小笺取出来!
七娘瞥他一眼,挺身护在妆台前,只道:
五郎才看罢,闻得七娘言语,忽猛地回身。
“七娘,”他叹道,“你只道她是受人摆布的薄命人。五哥我,又何尝不是呢?”
幸得五郎解意。热诚之心,知己之处,或尊或重,总与旁人分歧。
七娘一知半解,看看他,又看看窗前的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