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洛阳,座中之人无不唏嘘。本来好好的西京,现在却成了甚么模样!
座中有人认出他们,只惊奇道:
“我家那小子,自小生在汴京,前日来信说,住在村里极不风俗。要吃没吃,要玩没玩。这下好了,过些日子接他们返来,也好生补一补!”
“你们不都是太学的门生么?从文之人,如何上得疆场?”
他身边那群小郎君亦拥戴起来,那等气势,好似下一刻便要上疆场去。
“诶!”有人冲郝掌柜道,“郝掌柜,你前日不是已安排家眷南下了么?你怎的不走?”
魏林看了老张一眼,点点头:
“我兄弟前日往洛阳探友,也不知眼下是个甚么景况!”
郝掌柜赶紧让了几个座,又问:
而谢府这头,较之太学,更是乱成一锅粥!眼看着全府高低民气惶惑,女眷们更是大家自危。
当铺的郝掌柜亦在桌上,他核阅了那少年几眼,惊道:
“眼下洛阳已破,倒不得不筹办些后路!前阵子听避祸的人讲,金人蛮子非常残暴,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特别家中有妇女的,更是惨不忍睹!”
还记得,世人彻夜切磋,皆道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说来,你们读书人动静更通达些。眼下民气惶惑的,究竟是个甚么景况?”
郝掌柜虽是满脸忧色,却并非统统人皆这般。
只是,事到现在,却不得不考虑南迁之事了!
“都怨金人蛮子!他们若敢往汴京来,我们少不得提刀相向!”
一旁有人笑道:
何如!一封封请愿书皆是石沉大海,陛下连个出兵的意义也未曾见得!
昨夜北风孔殷,不防备地又冷了些。陈酿披上件半旧裘衣,眺望风雪,只觉心下怆然。
“也不是这个说头!汴京到底是都城,不至于守不住,那里就非要搬场了?”
只是刚一推开,吃紧风雪却猛地灌入,直摧得人瑟瑟颤栗。
郝掌柜讪嘲笑笑:
他怒道:
座中的忧色满满,也换做豁然开畅。仿佛那些金兵,也并非甚么了不得之事。
“你不是上回在宣德门前请愿的太门生么?叫魏林是吧?”
只见他高大身材,瞋目圆睁的,一身夹棉锦丝秋袍,颇觉飒爽。
“太门生,你说是不是?”
百姓便是如此,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至于最后信哪个说法,大略是本身盼着甚么,便信甚么。
他只道:
“郝掌柜,你家小郎君回城,可别忘了请我们吃拂尘酒啊!”
另有人摇点头,忧心道:
有人插话道:
暮秋刚过,汴京四周已是大雪纷飞。晨起之时,总见得雕花窗棂结成冰柱,要费好些力量才气推开。
他说得轻巧!
老张非常信这话,回声道:
“我们太学的射御,也并非白学!”
只是,这般交来回回,却也不见陛下动气。
邻桌有几位少年郎君,听老张他们过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皆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于金兵行动,早已是按捺不住!
前日,太学呈上去的请愿书又没了音信。
“金人虎狼之师,冒然应战不过是自损兵力。不如死守汴京,一旦金人攻来,便如畴前普通,拿几个银钱打发了就是!总之莫起兵戈,莫动兵刃,别叫百姓吃惊了才是!”
宣德门请愿之事,汴京那个不知?在百姓眼中,拉得蔡太师上马,可全仰仗着这群太门生!故而,一听是他们,世人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管他甚么景况!又怕甚来!我便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护住汴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