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也放下半颗心。待蛮子去后,我再将家眷接返来,普通过日子,普通做买卖。”
畴前不肯走,是不知战事险恶至此。眼下为悠长计,还是南渡的好!
“哎!”老张摆摆手,“昨日去过了,晨间又去了一遭,却没个踪迹动静!”
话音未落,忽见一人扒开人群,朝桌上狠狠一拍。
“眼下洛阳已破,倒不得不筹办些后路!前阵子听避祸的人讲,金人蛮子非常残暴,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特别家中有妇女的,更是惨不忍睹!”
“必然,必然!”郝掌柜抱拳笑道。
座中有人认出他们,只惊奇道:
老张亦拥戴道:
“那么些买卖伴计,总不能置之不睬啊!何况,这里另有些事要做呢!”
“我们太学的射御,也并非白学!”
“管他甚么景况!又怕甚来!我便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护住汴京的!”
此中一人道:
可唯有官家才明白,实在的景况,远没有这般悲观!
“你不是上回在宣德门前请愿的太门生么?叫魏林是吧?”
仁义品德,断不是能在疆场上论的!
“郝掌柜,你家小郎君回城,可别忘了请我们吃拂尘酒啊!”
座中的忧色满满,也换做豁然开畅。仿佛那些金兵,也并非甚么了不得之事。
只是,这般交来回回,却也不见陛下动气。
前日,太学呈上去的请愿书又没了音信。
何如!一封封请愿书皆是石沉大海,陛下连个出兵的意义也未曾见得!
郝掌柜虽是满脸忧色,却并非统统人皆这般。
“我家那小子,自小生在汴京,前日来信说,住在村里极不风俗。要吃没吃,要玩没玩。这下好了,过些日子接他们返来,也好生补一补!”
一时城浑家心惶惑,平常传闲话的茶坊,再不似畴前普通热烈。世人说的,再不是哪家小娘子闹了笑话,哪家小郎君闯了祸。取而代之的,多是保全的筹算。
“我兄弟前日往洛阳探友,也不知眼下是个甚么景况!”
老张一面掺茶,一面道:
暮秋刚过,汴京四周已是大雪纷飞。晨起之时,总见得雕花窗棂结成冰柱,要费好些力量才气推开。
“那有甚么体例?我们一家皆在汴京,再搬又能搬到那边去?”
他只道:
“我要在你这年纪,自当一同拼了!只是,现在有妻有子的,倒不似你们年青人无牵无挂,总要有些安设才好!”
魏林方坐下来,面上怒却气未消,只道:
谢诜又托了陈酿过几日将七娘接回,好随谢府女眷一同南下。
说罢,他又朝魏林道:
朱夫人一刻也不敢担搁,与谢诜商讨一番,便动手办理南迁诸事。
只见他高大身材,瞋目圆睁的,一身夹棉锦丝秋袍,颇觉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