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午后去瞧你,倒是你先来了。”
“恁大雨,又去做甚么呢?”环月劝道,“淅淅沥沥的,又不得埋头读书。”
“却不是我,我不过受人之托,物归原主。”
许道萍才起不久,正在案前作文,见七娘来,忙起家迎去。一面道:
“这是我们娘子从徽州带来的承平猴魁,谢七娘子尝尝。”
“姐姐别多想,只是,你细心想想,但是丢了甚么东西?”
“是了,借住你家,天然该谢你的。”
“已差人说去了,又不是张夫人,哪就那般峻厉?陈小先生常日里,不是顶疼小娘子么?”
“许姐姐要谢我!”七娘笃定地看着她。
许道萍一恁,心道,本身有甚么可丢呢?一时思考不到。
“你又哄我,我与你那先生并未有甚扳谈,他怎就叫你还我了?定是朱小娘子,她鬼心机最多。”
三人眼看就拦不住她。七娘正要拿门边的伞,却蓦地撞上正来的陈酿。
七娘饮了一口,倒极合她的口味。湘儿又向许道萍道:
七娘在里屋闻得二人言语,自掀了帘子,直直冲出来。环月在身后追着,不知这祖宗又闹甚么!七娘只向阿珠问道:
那集子上不见“许道萍”三字,拾得集子之人,又安知是她呢?莫不是朱小娘子?说来,在此处,知心之人也只她了。
七娘去后,许道萍又把诗稿细细读来,这才惊觉,有几句上,他竟作了注,句句皆注到她内心去。特别那句“浓雾沾来春晓泪,轻愁染上暮边桐”,他注曰:清楚自苦,浓雾晚桐皆为卿愁。
“我不管,”七娘来了脾气,噘嘴道,“我就要去!”
因着陈酿拜托,七娘一早便往许道萍那边去。一起上她也随便翻翻,都说许姐姐很有才情,瞧来倒是不错。若与朱二表姐比拟,真是不相高低,也难怪二人惺惺相惜了。
气候闷了几日,终是下雨了。夏季的雨,来去仓促,只是本日倒是不肯停的模样。七娘急得直顿脚,本是去陈酿书房读书的日子,偏此时走不成。阿珠收了伞,正从外边打了帘子出去。琳琅忙拉着她道:
“这气候,一下子却又凉下来!我方才回了大夫人,雨太大,若一时不断,便准了小娘子本日不去学上。”
“你打甚么鬼主张,如何这般看我?”
是他!七娘的先生!昨夜遇着的那人么?现下想来,昨夜似一场梦般。可他安知集子是她的?她与那先生,算上昨夜,不过两面之缘,亦无甚交心言语,怎就笃定是她了?
“你慢些,小娘子还在呢!别带了湿气进屋。”
七娘不语,只对劲笑笑。许道萍见她一手背在身后,惊道:
七娘对劲笑笑:
“我还是要去,酿哥哥该焦急了!”
“那再好不过了。”琳琅道,“免得不把稳淋雨,抱病就不好了。”
七娘拿出那本“浮尘散人”的集子,递至许道萍面前。她笑道:
许道萍一时不解,只兀自思考。那人果然有神通么?那集子本是迩来诗稿,断不会有人看过的。亦或是,他倒是个懂她几分之人。昨夜听他言语,似有话说,只是更深露重,许道萍顾着男女大妨,并不大理睬他。现在看来,倒是本身多心刻薄了。
“是我酿哥哥。”
“才不是呢!酿哥哥短长呢!哪有他猜不出的事?”
她拉七娘坐下,又叮咛湘儿上茶。七娘一手背在身后,只滑头地偏头看着她。许道萍知她心性贪玩,现在不知又在计算甚么。她笑道:
“受谁之托呢?”
许道萍接过集子看了看,果是本身的。此番失而复得,倒是不测之喜。她心中欢乐,因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