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娘叹甚么?”
“是了是了,”王绍言向众娘子道,“本日邀了南梨园子来,在梅林那头架了个戏台,你们也快些来。”
一时进得屋中,只见她六姐谢蕖笑吟吟地看着她。谢蕖身着交领嫣色长袄,用银狐毛封了袖口领口并开衩处,又戴一串五彩珍珠璎珞,如画中人普通。
谢蕖与七娘本一母同胞,天然最是靠近。七娘见她,忙拥上去:
“这倒好了!本日景色颇佳,我们一人作一首与六表姐,诗词曲赋皆不拘着,如何?”
姐妹二人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脾气却大不不异。谢蕖夙来暖和风雅,时有率性,也不过是幼时的事。自嫁来王府,公婆甚是喜好,加上心善漂亮,下人待她也非常尊敬。最可贵是王绍言的情义,二人自小一处长大,老是比平常伉俪恩爱。
仪平宗姬又道:
这也罢了,只她生得长眉樱口,一番雅贵气度,倒是旁人学不来的。
不待他说罢,一众小郎君只拥着他出去,只绍玉走在了背面。他本日着了湖蓝花裘,倒是打眼得很。趁人不见,绍玉悄悄步至七娘身边,低声私语道:
“也没甚么。本有个巧思,”王環道,“看来,现在却要作罢。”
“她一年到头也辛苦,我们喝了她的酒,理应写些祝寿词与她。”
白茫茫风雪中,小娘子们多数穿了艳色大氅,极是都雅,只许道萍穿白,倒似融在雪里普通。倒是谢芝的病好了很多,也能勉强一同乐一乐。
一时世人皆笑起来,也不知谁说了声看戏去,娘子们只拥着出门往梅林去。风雪飞来,她们紧了紧大氅,倒是迷恋梅花之色,也并未有人说归去的话。
本日南风馆中,置了张花梨大案子,拿绣了织金万寿图的红绢放开。其上生果齐备,皆拿五彩琉璃碟子乘着,有的并非当季之物,是春夏里存在地窖中,为着夏季吃个新奇风趣。
一时五郎又上来拉绍言:
倒是七娘,见着屋外一片红梅素净,就着白雪,特别敬爱。她喜好得紧,遂拉了谢菱、王環一同在花下流玩。不是仪鸾宗姬来唤,竟舍不得出去。
最早进暖阁的是朱家姐妹与许道萍,朱琏已是准太子妃,身份贵重,又年长些,天然端端地一派古时贤能之风。
“王二哥,酒也敬了,且看戏去罢!”
七娘一听,红脸愣着,直往谢蕖身后躲。谢蕖笑她:
她的生辰也不浪费,只请了自家姐妹来。谢府的娘子天然是要到的,朱家姐妹也应邀来了,此前又差人上薛府请来四娘谢菀。
“与畴前一样,还是这般玩皮。”
许道萍向来身子弱,经不得风雪,也紧着出去了,朱凤英天然顾问着她。
王家这边除王環与仪平宗姬,本另有两位小娘子,只是皆嫁去外埠,倒不能来了。郎君们自在王绍言号召着,并不在一处。
许道萍与世人都不大熟悉,性子又沉闷,只渐渐地跟在后边。朱凤英见她荏弱模样,只畴昔陪着,又说了很多开解之语,病才好些,总别叫她自苦才是。
一时世人点头道好,还未开端,却见王绍言领着小郎君们来了。
朱凤英来了兴趣,忙道:
“二弟一心想来给弟妹祝寿,做大哥的天然要成全。带着兄弟们,敬寿星一杯。”
果脯蜜饯倒是前日腌好的,丹桂蜜枣、盐雪杏干、桃仁香糕……又拿红泥火炉煨上茶与酒,叫人不时盯着,恐怕火候过了或是不敷,老是一刻也不敢轻心的。
“畴前的女霸王,现在也这副德行?”
那处唤作“南风馆”,一片红梅中隐了座小巧小楼,常日里也不住人,专供夏季清赏雅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