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陈酿忽有些猎奇。
“酿哥哥冒雪前来,应很冷的吧?”七娘一面说,一面又将他的裘衣递给琳琅,叮嘱道,“拿熏笼熏一熏,都被雪打湿了!”
眼看近着年下,家中定会派人来接的。便算母亲再活力,也总不会不教她回家过年啊!到时功课未完,不知又要受甚么罚!
“畴前在家里,小娘子凡是听我多啰嗦几句,现在也不至在此处享福了!”
七娘这里早闻着阿珠那声“陈先生”,丫头们也不及拦,只见她咬唇一笑,丢了笔便要往外冲。
“小娘子且先暖暖手,待那两个炉子暖起来,也就不冷了。”
环月只推着阿珠道:
只见七娘神情专注,倾身伏在案上,竟也见出一分可贵的温馨温婉来。
“蓼蓼一贯乖呢!”
七娘遂解释道:
“抄这些之乎者也,还不如抄酿哥哥的策论呢!”
北风萧萧中,只见一抹竹青身影超脱翩然。他渐行渐近,由恍惚变得清楚,至七娘门边时,方才停下。
琳琅一面说着,一面又服侍七娘穿衣。罢了,又递了个手炉与七娘。
只听她向陈酿道:
“天然了。”陈酿笑道,“我本日前来,实则是受你父亲之托,接你回汴京的。”
见陈酿不答,她转而垂下了眸子,神情中有些失落,只道:
不防备间,正在门帘边上,与陈酿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的小祖宗,袄子也不穿好!”
看她模样,陈酿直是忍俊不由。
“陈先生,又来看我们小娘子啊?”
他遂道:
“你也太啰嗦了,昨夜被窝里的熏笼还暖着呢!”
“酿哥哥别卖关子了,我们何时出发呢?明日么?”
他憋笑道:
“便是再希奇,本日也莫去了!一来,风雪日渐大了。庄上不比家中,雪地路滑,还是少出门的好。二来,那么些功课,小娘子可一字未动呢!”
“怎的本日这般灵巧懂事,倒叫我不敢承情了!”
她饮过一盏茶,方道:
说罢,她只在案头的一摞书中,抽出陈酿的集子,一笔一划誊写起来。
七娘抬头笑笑,便拉着陈酿进屋,又替他拍了拍裘衣上的雪。
“但是真的么?陈先生,我们何时出发?我清算东西去!”
“这几日风雪甚大,只怕辨不清路。待风雪小些,我们再出发吧!”
她这般殷勤,只是因着她想,她乐意。
那是他第一回对她说“无妨”。
七娘自不知陈酿是来接她,思考半晌,遂道:
七娘非常对劲地点点头,又拉着他去看本身写的字。
“瞧你这模样,小娘子还未曾言语呢!”
陈酿策马往此处来,因怕打滑,只将马蹄拿棉布裹了一层。
陈酿闻此,只笑了笑,道:
七娘笑道:
他身着竹青老布棉袍,头戴鸦青风帽,肩上还是披了那件旧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