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听闻孙九郎返来,惭愧并着期盼,忙让丫头递出银钱探听。
“这并非闲事,”七娘道,“此是大姐姐的事啊!”
可芝娘,他的芝娘,还躺在谢氏宗祠。便是牌位,他亦不得看上一眼。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不过,这些妇人的抱怨牢骚,二郎又岂会放在眼里?可若没有这些牢骚,怕才真正让人生疑顾忌吧!
孙九郎呼出一口气,只向七娘道:
谁知果如周夫人所料,七娘二话不说,便仗义应下。
畴前二人如胶似漆,信物确也很多。可要说最要紧的,唯有谢芝亲制的红豆手串。
她只无法地叹了口气,又看着七娘。
周夫人特地叮咛过,不让说与孙九郎知。想来,于谢芝的事上,她到底心存惭愧,无颜以对罢了。
何况,当时她已然心软,若不是,若不是……
周夫人遂道:
“孙姐夫,放你出去祭拜大姐姐,我也没这本领。不过,你们畴前可有信物?我置于大姐姐牌位前,祭拜一回,也算你尽一经心机了。”
他未能护住芝娘,是有错在先。可而后谢府所作所为,却无不叫民气寒,竟生生将芝娘逼至绝境!
“菱儿,”七娘拉上她的手,低头道,“我知你的顾虑,我亦明白的。可大姐姐去得那般不幸,到底叫人于心不忍啊!此举与孙姐夫无关,我不过是想为大姐姐成全一番。”
却听二郎冷言道:
“哎!”周夫人蹙着眉,“这孩子,回京便回京吧!又何必往这府上凑?当年的事,还没吃够苦头么!”
“这算甚么事?”周夫人拍案而起,“他一个小辈,还轮着他说让不让了?”
“可甚么?”周夫人忽瞪大了眼。
孙九郎黯了黯神采,一声自嘲的笑,只随丫头去了。
“小娘子,”劈面阿珠道,“孙郎君带来了。”
她心惊胆战地,只向周夫人低声道:
“我倒想成全这孩子的一片痴心。”
别过谢菱,七娘只带着阿珠,朝外院门口去。若孙九郎自正厅出来,必会路过此处。
而这个事理,七娘一定不知,故而谢菱要劝。
“七姐姐莫要胡涂啊!”
“谢家人待我皆如蔽履,而七mm,却为何这般仗义互助?”
正说着,只见周夫人一瞬老泪纵横,手巾已然湿了半张。
“此事怪不得二夫人。”玉络忙劝,又道,“听门外丫头说,仿佛,孙郎君此来,只是为着祭拜大娘子。可……”
只闻得粉墙传来纤细的敲打之声。她抬高了声音,只摸索着问:
“是位长辈。”
不待七娘答话,孙九郎方道:
周夫人瞥她一眼,又叹了口气。
“是阿珠么?”
“你去寻七娘子,将事情说明白,她自会帮手。”
待玉络去后,谢菱看了看七娘,只点头劝道:
可七娘不惯扯谎,她蹙着眉,只道:
她又道:
“七姐姐何必管这闲事呢?”
“可……”玉络有些犹疑,“可……二郎君不让。”
此话,倒也不假。
“我不好去外院,你出去看着。若见着孙姐夫,记得避开家院,带他至那边外墙角就是。”
隔墙有耳的事理,她如何不晓得?
周夫人早知她心中所想,只道:
“送客。”
还不待孙九郎回声,二郎又紧接着向帘外丫头道:
话及此处,谢菱也不好再劝。不然,倒显得本身不近情面。
“嘘!”玉络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一面朝四下看了看。
七娘沉吟半晌,遂道:
“七mm,你当真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