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摇点头,她不晓得。
去,或是不去?
“你又心有不甘了?”
“这是何为么?真想做太门生,要拜书神?”
她抬头望着藏书楼,戋戋三层罢了,却显得那般高不成攀。
那人忙拉住她的手臂,往回一拽。七娘踉踉跄跄,几乎撞上他胸口。
七娘这才回过神,忙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又兀自向后退了几步。
郓王低头憋笑,她如此模样,倒也天真敬爱。
“楷兄寻小弟有事?”
这滋味,不苦不甜,不酸不辣,却又五味俱全,食过方知。
七娘见朱凤英不语,只唤道:
“没甚么,不过是忽生了些拜别愁思。”
正气恼间,忽闻得耳畔有人,七娘一瞬展开眼,却见那人靠得很近。
“断肠……”七娘幽幽吟来。
“旁人不知,我是定要来的。”
“楷兄便当我是拜书神吧!”
她仍作祁莨的打扮,有熟谙的太门生见着,也打趣说:
七娘自知她心存担忧,安抚似的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他们平常一处论道的祁莨与冯婴,竟是面前两位世家小娘子。
“莨弟?我已做不得几日祁莨了。”
本来,七娘这些日子的避而不见,不闻不问,竟不是放下!
七娘一惊,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谁知她脚下不稳,目睹着就要摔下去。
她缓了缓气味,负手而立,正色望着他,像是鞠问:
“从不见小祁莨来藏书楼,眼下却也知勤奋了。”
“祁莨的木牌,表姐可还我么?”
朱凤英拉着她的手:
“莨弟想甚么?”
“自古多情伤拜别,想来,是最断民气肠的。”
七娘忽紧闭双眼,深深蹙眉,人间怎会有如此难以定夺之事?
他望着她,柔声道:
这话听着非常伤感,郓王细心看她,低头之间,倒见出可贵的温婉来。
朱凤英是经常出入藏书楼的,亦总在那处见着陈酿。
七娘低头笑笑:
七娘轻咬着唇,垂下的眸子看向一边。
“可我,却一向是你的楷兄啊!”
“表姐?”
“楷兄,”七娘唤道,“多谢你。”
她又望了一眼藏书楼,刚才郓王若不来,她会登楼见陈酿么?
只闻得她低声道:
她仓促而来,仓促而去,仿佛这一月的事,都显得荒唐好笑。
“本王方才路过,见莨弟模样奇特,一时猎奇。”
偶然逢着,不过酬酢一句,点头之交罢了,并未几过话。他若问及七娘,她只对付说统统安好,也就是了。
她这才回过神,遂叮嘱道:
陈酿隐在人群当中,负手而立。他想,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她是不会重视的吧?
“表姐不懂。”七娘忽想起许道萍来,“他已拒过我一回,我若一味缠着,只怕独一的师徒情义,也会尽变作嫌弃吧!”
只是她最想相送之人,怕是再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