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杜如月一甩头,李风云道:“三妹,我们跟上去瞅瞅,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这时杜如月也赶了上来,细心打量那道人,只见头戴太极八卦冠,吊梢眉,颀长眼似睁未睁,稀少疏几根有些发黄的八字胡,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灰色道袍,手中杵着一根竹竿,竹竿上头绑着一面半旧的白布旗旛,白旛的两边题着两行字,一行是“运命本天定”,一行是“祸福自来求”,正中只要三个大字:许半仙。
李风云嘟哝了两句,不肯说话,那道人笑嘻嘻隧道:“无量天尊,本神仙替人批命算卦,向来都是按书直说,向来不打半句诳语。本神仙还记得,那日与你批命,说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活不过二十,除非本神仙肯折寿帮你祈福续命,可有此事?”
李风云揉了揉眼睛,奇道:“是他?这故乡伙,竟然跑到这里来哄人?”
许半仙被唬得一大跳,道:“你那半头野猪哪值百两纹银?百两纹银,二十头猪也买来了?”
杜如月不解,问道:“他是谁?你熟谙他?”
李风云哈哈大笑,拍马冲上前去,拦住那中年羽士,大声道:“许半仙,没想到到这里也能碰到你,快还当初骗老子的那半头野猪。”
“老虎另有打盹的时候,我被这老骗子骗了,也不奇特,再说,清平镇被他骗的不止我一个。算他跑得快,要不然,早被大伙儿砍成肉酱扔到十里沟喂野狼了!”李风云强争道,说罢,跳上马来,揪住许半仙胸口的衣裳,要夺他手中的竹竿。
杜如月掩嘴笑道:“本来你也有被骗的时候。”
“慢来,慢来!”许半仙一边躲闪一边道,“本神仙祈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那里能看得明白?再说,要祈福,也要选好光阴时候,乱来不得。停停停,真是秀才碰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你看本神仙这一身,哪有钱赔给你?你就算抢了本神仙用饭的家什,又值几文钱?拆了这把老骨头也没用啊!”
杜如月也有些猎奇,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一身的好剑法,自忖那伙人也一定能何如得了她,听李风云这么说,点了点头,两人拍马赶了上去。
那白衣少年路过之时转头看了他们几眼,赞道:“好姣美,可惜了,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又转头对杜如月道:“这老骗子,不知被甚么油糊住了心眼,一年前跑到清平镇行骗,呆了十几日,实在混不下去,就灰溜溜地走了。
又走了大半炷香的工夫,绕过一个山坡,只见一名羽士打扮的中年人手扶一杆旗旛,正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李风云、杜如月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马,一溜烟尘从前面追了上来。
杜如月羞得满脸通红,啐道:“你才是牛粪!”
不过他两人的马匹骑术完整比不上那伙人,完整追不上那伙人,才一炷香的工夫,便被甩得无影无踪。
李风云答道:“不错,恰是如此,这才骗去了老子辛辛苦苦打来的半头野猪,还被陈三他们笑话了大半年,实在是可爱。老子现在能吃能喝,还发了大财,几时有甚么乌云盖顶,别说活过二十,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成题目。还不算骗?幸亏当初老子留了个心眼,只给了你半头野猪,要不然,整头野猪也该被你骗去了。”
只听李风云道:“狗屁的神仙,骗老子还嫌骗得不敷?少说废话,快把骗老子的那半头野猪连本带利还给老子。”
见许半仙说得慎重,如有其事,李风云心中猜疑,伸手道:“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