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我的肩,轻声说:“能进了你的兰闺,也是这些花儿的福分!”
这是如何了?我忙排闼而出去看个究竟,听婆子们在猜测:“昨夜露重风寒,这扬州的娇贵的名花那里受得半点寒凉,只是若不摆在天井,便要撤去花房里养。”
窗外天井里婆子们三三两两地俯身在兰花丛嗟叹,模糊听道感喟声说:“怕是这花活不长了。”
仿佛埋藏好久最隐蔽处的奥妙被我窥到,他自嘲的一笑侧身点头,牙缝里骂一句:“欠打的东西!”
致深说她掉了孩子?我蓦地记起,是了,初入府时曾听人提及,四姨太昔日是住在我这水心斋,因她本身不慎滑倒掉了孩子,便变得疯疯颠癫的搬出了水心斋。这么说来,她竟是这院子的旧仆人,还是在这院子中掉的胎。想到这里,我内心顿时添了些凉意,阴阴的寒气从地底向上泛。
“这花是是遭了虫。”她幽幽地说,银簪子挑起一只长长地翻卷的蚯蚓,光滑腻的吓得我一声惊噫。只见那蚯蚓便在地上翻滚爬动着,好不怕人。
他的手重柔如东风温暖,谨慎翼翼地恐怕触碰到我腹中脆弱初蒙的新芽。缓缓的,四周满盈着他身上兰草般淡淡清气。心底的甜润缓缓漾开,朝云暮雨,都在一片迷蒙中。我的身材在他紧紧拥抱中,是从所未有的舒畅宁静,仿佛现在沐浴在窗外那满园兰花丛中,悄悄安享他暖意炽热的阳光,沉浸此中但愿不醒。我静躺不动,恐怕一个轻微的行动,突破面前的安好。月光洒在我们身上,班驳的树影投在他脸颊上忽明忽暗的,狼籍不定。
推开窗子,阳光洒落满地。我记取天井内兰花葳蕤生姿的满园秋色,急于看一眼,吸一口晨光中兰花儿的暗香。那深谷中高洁清雅的花,现在进了朱门,不知如何呢?
“不求此生繁华繁华,但求他一世安宁,不如,这孩子就叫‘安儿’吧?周循安,可好?”他自话自说,我冷静地随他念着“安儿”,仿佛那敬爱的花生般白白胖胖的孩儿就跃然面前。安儿安儿,我满脸绽放桃花般的笑靥。
只见她一字一句细心叮咛,如读书普通滚滚不断,公然是个护花妙手。我虽是曾经养过花,比起她来却真真是相形见拙。我忍不住松开致深的手谨慎翼翼地央告她:“漪澜笨拙,可否求四姐姐不吝见教,常来漪澜房里,指导漪澜如何护理兰花?”
致深指了屋内说:“你素爱养兰,且为澜儿看看,这些花,是如何了?”
俄然一个动机闪现在脑海,不觉地发起:“何不请方老中堂赐名?”
蓦地间,他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通俗的眸如黑洞似要将我吞噬,缓缓问:“他都讲与你听了?”
晴柔是何人?我缓缓抬眼望他,尽是迷惑。
“不过一夜的工夫,就耷拉了头,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