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短促的呼喊他的名号,他蓦地瞪大眼直视我,仿佛瞪视陌生人,脸颊扭曲,双颧赤红,额头青筋透露,血脉贲张,野兽般向我扑来。身下的力量无穷无尽地传来,而我周身仿佛一根紧扯的弦,若再受一丝力便要崩断。任凭我如何禁止捶打,那力量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鼻息温温的,淡淡的青草般香气散入我鼻中。恰是撩到痒处,我轻噫一声。他俄然俯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行动倔强霸道。我“呀!”的一声惊噫,正欲挣扎,他沉声止住:“莫动,细心惊着我们的孩儿!”
“致深!”我惊得失声,这可还是那常日深沉内敛容止得体的致深?那对我温存庇护的男人。
他悄悄啜了我的额头,我的唇,解衣而卧。
他乌黑的眸在摇摆的烛影中浴上一层淡金的光,如波光潋滟,本来的通俗沉冷的眸里泛动着柔嫩缠绵的暖波,体贴透露,万语千言都在眸光中。
“致深,不成,致深……”我错愕无措,不祥袭来。
我不觉发笑,他嘴角上扬,绽露促狭对劲的笑意,念一句:“兰花开,功德近!”抱紧我就奔去了红鸾帐里。
“幸亏四姐姐心细,日夜不休的打理得经心。”我说,俄然记起四姨太那落寞苦楚的眼神,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正欲替四姐姐说上几句好话,探探致深的口风,不想他抱我的手臂微颤一下,俄然问,“今儿个慧巧倒提示我一事,让把你屋中的兰花搬去内里,毕竟是花香,怕惹来狂蜂乱蝶,伤了胎气。”他模糊担忧,面庞也刮来一阵阴云般暗淡。
他的眼缓缓微开,只展开的一瞬,那眸光里尽是野兽般的野性,欲火焚身般的一片红色的火海在眼中流溢伸展。
我本还想同他调笑,但身子软绵绵的乏力,想是那担忧多度后,突然疏松下了表情,周身变得酸软在他怀里。
他跟着他无尽缠绵,各式迷乱。不觉炎热了脸颊,呼吸匀促,在他面前已是娇花有力,任由蜂蝶戏。
“啐!真正的狂蜂乱蝶可不是就在面前呢?”我娇嗔道,身子一挣,他忙一把抱紧我。托我腰的手掌悄悄地拍我腰下一记,似是惩办顽童普通佯怒着,“大不敬!”
他抚弄我的脸颊,一分一寸地垂眸打量,悄悄搂我入怀说:“你可知我如何的担忧你?”
我惊得奋力地踢踹挣扎,不知所措,想叫人来,却脸颊一片羞红,无法这闺中之事如何见人?我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肩头,他却仍不罢休,力量更狠恶地袭来。
兰花香溢合座,染在衣衿,沁民气脾,他抱我行过床下那一片婀娜伸展的兰花丛时,不由立足,打量那脚下开得正盛的兰花惊道:“这兰花,彻夜开得独茂。罕见金丝墨兰开得如此富强伸展。”
我的头悄悄贴在他官服的肩头,柔滑的缎面,带来微微的凉意。或许只要在此时,我才气真正地安宁下来。
“澜儿,你可还安好?”他高耸地问,四下看看,常日风云不惊的面庞中现在透出些许严峻。目光环顾一周,缓缓松泛一口气,紧蹙的额头伸展了些说:“这一日都是心慌不定,怕你在府里出事,便赶返来看看。”
肩头的血,一滴滴滴下。他却还是无动于衷,我垂垂感觉腹中那小生命爬动地狠恶起来,心下猛觉不祥。
“澜儿,你的肌肤,如何这么的凉?”他的脸颊紧紧贴去我脸颊,探着我的温度,胡茬模糊的痒,如悄悄撩扎在我荏弱的心头,拨弄起一片燥痒不安的欲望。
月色如绮,风静树定,只我二人拥在一处涓滴不动,仿佛无风无雨的六合下的连理枝头双宿双栖的一对儿鸳鸯鸟,只待乱红深处,相对浴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