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正母子间并无情分,她只想看看,阿谁女人到底还是否体贴儿子的死活。凡是陶氏能为儿子而稍稍转头,就算不会返来,叫谢缜不再如现在这般荒唐也就充足。
“你想让她返来?”谢珺猜透她的心机,立马打断了她,一改平常的端庄模样,声音非常冷酷,“我宁肯我们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也不必她再返来怜悯。”
陶从时也适可而止。
可除了陶氏,谢璇真的想不到另有谁能在这公府中庇护谢澹。
可一边是对陶氏的恨,另一边倒是对弟弟的爱。
谢澹拿竹签子挑着西瓜吃,腮帮子鼓囊囊的,“当然欢畅啊!好久没见娘舅了。”
陶从时便道了声谢,带着谢珺和谢璇姐妹俩、谢澹,以及自家的闺女陶媛和小儿子,渐渐的乘着画舫游湖。
用完晚餐后罗氏带着谢玥去屋内练字,谢璇跟谢澹便去了谢珺的东跨院,姐弟三人围坐在一处,在石桌上摆上清冷生果,每人一把竹椅,姐妹俩各自摇着团扇,谢澹却不知从那里网罗了一把葵扇,小小的人儿摇着大葵扇,非常敬爱。
“璇璇,当时候你还小,不晓得她有多狠心!”谢珺打断她,握紧了手里的团扇,“我一声声的哀告她留下,她却像是没闻声,当时候你和澹儿刚出世还没几天,她竟然就那样走了!天底下哪有如许的人!”
中间陶媛察言观色杜口不言,谢澹仿佛是想禁止,可内心又很信赖这个同胞而生的姐姐,一时候踌躇着没敢说话。只要谢珺活力的看着谢璇,仿佛看着一块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不去!”谢珺决然回绝,冲着谢璇活力道:“你也不准去!”
韩玠是个有抱负的人,跟父兄那样参军报国一向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所之宿世才会将她扔在都城四年,驻守在雁鸣关外。武将以军功而闻名,那是最面子的前程,可青衣卫中……
从没见过姐姐如许说话,谢璇有些讪讪的,“不是返来,而是……”
就算陶氏狠心丢弃,她又怎能坐视不管?
一旦想到宿世谢澹那聪慧的模样,谢璇便感觉心中绞痛。
“胆量不小啊,还敢单独往外跑。”陶从时戏谑,瞧见谢珺那肝火冲冲的模样,再瞧瞧踌躇不决的谢澹,便道:“珺儿和澹儿都不想去?”
那是她同胎而生,血脉相连的弟弟啊!
暮夏的夜里,氛围中还是残留着白日的炽烈。
谢璇的娘舅陶从时是个非常风趣可亲的人,这一日刚好休沐,传闻几个外甥们过来府里玩,便推了统统应酬,跟高阳郡主备了满满一桌吃食,等候三个小家伙。
“额……退了。”谢璇稍稍难堪。
中间谢璇有些怔怔的看着远处那道矗立苗条的身影,内心也是感喟。
如许的母亲,谁都不想去沉沦。
如许的反应在谢璇的预感以内。她宿世也曾怨过丢下姐弟三人不管的陶氏,以谢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想,当时候谢珺已经五岁了,能记得些人事,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抛下她分开,恐怕更是痛恨吧。
融融的氛围一时候萧瑟下来,谢璇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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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出了个太傅,又娶了位郡主,虽说没甚么侯爵传家,却也是都城中排得上号的人物,听谢珺和谢璇说想去谢池赏荷花,当下不说二话,同管着谢池一带的衙门打个号召,借着高阳郡主的名头,顺畅的踏上了谢池的画舫。
“她?”谢珺唇边的笑意突然收敛,仿佛想起了极其不镇静的事情,“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