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赶紧几步赶上来,将她罩在伞下。
劈面韩玠身材颀长,坐在恒国公府专为女儿家备的马车里时只能屈腿。他身上天然是青衣卫中的麒麟服,腰间的月华刀解下来放在中间,贵公子脸上还带着点懒洋洋的神采,但是眼底的情感毕竟与平时分歧。
“这件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玉贵妃那边是体贴则乱,才会召你们小女人入宫。璇璇,你该当没说甚么吧?”
“是不是为了晋王的事?”韩玠开门见山,瞧着车帘被暴风卷起,便取了月华刀压住帘脚。
他蓦地按紧了侧帘,伸手将谢璇拥进怀里,紧紧的贴着胸膛。握惯刀剑的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着衣袖,微微颤抖。
出了乐阳宫,谢璇被婉贵妃带着去了她宫里,说些家常话以后留着用了午膳,又叮咛了些事情,才派人送她出宫。
“放开!”谢璇抽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由愤怒,伸手就去捶打在韩玠的肩上。她才十岁,力量有限,韩玠倒是个习武多年的郎君,这几拳打畴昔,就跟挠痒痒似的。谢璇内心气闷,不由减轻了力道,连着锤了十数下,打着打着,内心又感觉酸楚委曲起来,便又偏过甚去。
谢璇却哼了一声,嫌弃的皱眉,“你的手腕还没洗。”不想再看他,背转畴昔面朝车厢壁。
那是个值得敬佩爱恋的男人,却不是值得拜托毕生的夫君。她已经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再去爱他,她统统的希冀与毅力,都已在四年的苦等和韩夫人的决计刁难中耗损殆尽。
——哪怕将他砍成碎片,那也是应当的。
“这宫里头,惟良也就喜好跟五公主玩,只是五公主爱动,惟良迩来又是伤后烦闷,一定能到一处。我想着谢六女人聪明聪明,不晓得能不能讨mm个嫌,今后请谢六女人比来多进宫几趟,如果能过来帮着开解惟良,做姐姐的真是感激不尽了。”
“嗯,感谢玉玠哥哥,我甚么也没瞥见,跟玉贵妃也没说甚么。”
婉贵妃有些不测,道:“这孩子实在也挺玩皮,只是姐姐没瞧出来罢了。”
谢璇挣了两下没能挣开,忍不住转头瞋目而视。
马车穿越在雨中,韩玠纹丝不动,却清楚的捕获到了谢璇泛红的眼眶。
韩玠的心仿佛揪成了一团,没法呼吸普通。
“没说甚么。”
“那就好。晋王要不是命大,恐怕此次就被马踩破了头。皇上大怒,有人说是太子做的手脚,皇后那边不该,恰是胶葛不清的时候,你千万不成搅合出来。”韩玠提示。
“传闻你被玉贵妃留在宫里,我不放心,就等了等。先上车。”韩玠护着她到车边,将伞递给车夫,瞧着雨势狠恶,伸手往谢璇腰间一扶,悄悄松松的将小女人奉上了车,随即跟着进入车厢,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雨来得太快,借璇璇的车躲雨,璇璇不会赶我出去吧?”
幸亏这会儿五公主并不在场,玉贵妃也不至于单留谢璇一人在此,便放她拜别。
谢璇点了点头,道:“是啊。”
外头是疾风骤雨,耳侧倒是他的呼吸,带着些难言的颤抖。
“讨厌我就咬吧,多用力都行。”韩玠说得一本端庄,近在天涯,能够瞥见她的额发上有点水珠,怕是刚才风大斜吹过来的。他拿袖子擦掉水珠,顺道将手腕递畴昔,另一只手弹弹腰间佩刀,“或者拿月华刀砍我也行,只要你消气。”
他是她宿世最极致的暖和与欢愉,也是最极致的绝望与痛恨。
“璇璇,你在躲我。”他凝睇小女人的眼睛,“那玉珏是用心摔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