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姐姐的手,寻了一处小亭坐下,脸上的忧?都快溢出来了,“姐姐,当初祖父是因为清虚真人的那番话才下决计退了我跟玉玠哥哥的婚事,但是这半年玉玠哥哥没事就陪着他,现在清虚真人死了,玉玠哥哥又冒着极大的风险救我性命,我瞧他有些摆荡了……”
到了十月初八的那天,隋氏便带着谢璇往庆国公府去了。
韩玠躬身看她,将统统的眼泪和忍耐尽收眼底。
说罢,到底是压不住内心翻涌的情感,仓促朝韩玠行个礼,疾步出去了。
恐怕也只要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有充足的勇气和力量来探听、来接受。
眼中添了一抹涩然,韩玠的手掌落在谢璇的肩头,低声道:“归去过。靖宁侯府已经破败,亲朋老友也都离散。璇璇,我看到了那枚摔碎的玉珏,就在天井里,被埋在雨水冲成的淤泥中。你摔碎玉珏,就是为了阿谁么?”
谢珺便道:“你还是不想嫁给韩玠?”
“韩玉玠?”
这个动静实在是叫谢珺吃了一惊,扭头将谢璇看了半天,问道:“当真?”
“是我对不住你,璇璇,我回了我们的屋子,我找不到你,找不到孩子,只要那些冰冷的金饰和衣裳,沾了灰尘冰冷的放着。当时候我才晓得本身有多混账,你活着的时候没能陪你,就连你死也……”十数年中的悔痛头一回道出,韩玠无认识的握紧了拳头,捏得谢璇肩头模糊疼痛。
——当年陶青青的风韵谢珺当然传闻过,那样斑斓的女人会惹来几朵桃花也不奇特。何况这些年与韩家来往时,韩夫人很多细节上的表示毕竟是留了蛛丝马迹。
这么一提示,倒也不是无迹可寻。韩夫人不喜陶氏,哪怕碍于两家的友情不得不对谢家的孩子驯良些,到底内心有疙瘩,举止间不免泄漏。很多细节当时不会在乎,现在细想起来却也并非没有端倪。
韩玠的心突然一跳,袖中的拳头下认识的握紧。
隋氏天然也是晓得这个事理的,找了两个老妈妈陪着老夫人推了会儿牌九,也就散了。
“韩夫人不喜好你?”谢珺有些惊奇,“我瞧之前你跟采衣玩,韩夫人对你也挺好的啊。”
重生后一年半中,他从靖宁侯府的闲散公子做到现在青衣卫中镇抚使的位子,因数次建功和出彩的马球之术而得圣上喜爱,暗查越王、与郭舍和冯英周旋、与高诚垂垂交心,其间诸般酸甜苦辣和艰巨滞涩,唯有自知。在最难过的时候,他会对着孤灯冥想,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宿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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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小院紧邻谢老太爷的书房,她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何况谢澹还在院中,如果叫他发觉不对劲,又如何结束?尽力的昂首逼回眼泪,她微微咬着唇,想要平复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