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鸣关那是多么要紧的处所,元靖帝怕韩家因为旧事而起异心,莫非就不怕越王带着外族侵入,扰了大好国土?这些年朝堂上因废太子和越王之事而翻覆,很多事件荒废,军政也比畴前疲软了很多。如果雁鸣关破了,以铁勒之凶悍,何尝不会长驱直入。而雁鸣关的守备这些年一向都是韩遂父子在做。熟知地理情面,熟知敌军习性,论起来朝堂高低另有谁能比他们更合适?
“不会。”韩玠办事越来越滴水不漏,这类事更是不留半点陈迹,只是道:“我这是一劳永逸。皇上哪怕想塞人,这三年里我都能拿国丧来敷衍,莫非他还能逼我?三年后我们的孩子也有了,另有谁来管这个。”
是以就算禁足正阳宫中,元靖帝也一向未曾废厥后位。
谢璇浑身被他揉得舒泰,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直感喟,“你这又是何必呢?推了个婚事,又劳师动众的费了这么大劲儿,该当没留下把柄吧?”
不过狼狈为奸,以雁鸣关表里的城池为筹马,各取所需。
当年越王被送入铁勒为质,便是因为当时的南苑王能征善战,数次攻陷雁鸣关,令元靖帝不得不临时屈就。若非有唐樽力挽狂澜,当年的南苑王是否会在兵强马壮时占尽南边地盘,都是未知之数。现在的南苑王固然没有那位的魄力,却也不能轻视,他的手上握着兵权,而越王到他那边追求,打着的主张显而易见——
这儿热烈罢了没几天,庆国公府便也热烈了一回——二十五岁的许少留升了正四品的鸿胪寺卿,主掌一部之事件,有事时可直接面圣参奏。在他这个年纪成为手握实权的正四品官员是极可贵的事情,庆国公府迎来很多贺客,倒将谢珺忙得脚不沾地。
而靖宁公府中,韩夫人和韩遂换了一身素衣,悄悄的去了趟当年的乱葬岗。二十余年畴昔,乱葬的位置早已换了,只是这儿埋了太多的孤魂野鬼,无人敢等闲前来,此时更显凄清。
谢璇点点头儿。那一对母子虽身在皇宫,却总有遗世独立之态,等元靖帝驾崩,皇位灰尘落定,当年的事情揭过篇了,母子能够团聚,这也是值得光荣的事。
元靖三十九年三月廿五日,傅皇后崩于正阳宫。
“比来也跟着大姐夫和三姐夫请教过在翰林院里的事情,信王得空时也会指导我,姐姐,我这才叫天时天时人和。沾了比别人更多的福分,天然要更勤奋些。”
——何况元靖帝能不能活过三年,都是个未知之数。
可元靖帝却着魔了似的,宁肯花大力量增加守军赋税,倒是死活不肯动用韩遂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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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皇后出身世家,幼年时即与元靖帝结发,伉俪俩豪情虽不算亲厚,却始终相敬如宾。元靖帝即位时,即以傅氏为正宫皇后,及至厥后诞下废太子惟仁,将儿子送入东宫以后,位置更是不成撼动。她与元靖帝春秋附近,年长色衰以后便息了争宠之心,一贯以仁慈刻薄之态示人,除了当年宁妃的事外,并未翻出太多的不对。
“立太孙之前我曾问过他的意义,若他成心于皇权,也不会任他流落在外。不过他除了驰念玉贵妃以外,对都城倒是没有多少眷恋。”
闲暇的时候,伉俪二人也会进宫看望思安。元靖帝成心培养叔侄俩的豪情,除了亲身选出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做个太孙太傅以外,也要韩玠每天过来一同教诲小皇孙——不过是让韩玠服膺思安的太孙身份,免得将来生出异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