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天险已越,往前就通畅无阻了,但是景丹却颇具目光,也靠了第五伦在军中推行的“地形图”,在挑选迎敌地点这类“小事”时,特地挑了华阴以东,一处名叫“潼水”的处所安营布兵,构建了简易的工事土垣,以阻绿林。
果不其然,是夜,确切有绿林小股军队沿着东沟绕远道登山林,欲袭西沟,他们中很多人出身草泽,跟新军在绿林山打了好几年游击,钻老林子最是谙练,若非景丹早有防备,还真着了彼辈的道。
第七彪问道:“景君,争地又是何意?”
一来二去,景丹将这场战役讲得极其轻松,看向听得一脸发懵的第七彪笑道:“将军,具有如此天时,对于敌军,如居闲耳,莫非还不是‘小事’么?”
“守塬而不守禁沟者,守犹弗守也。”
景丹目光不错,选此地作为疆场,数日以内,他就通过行军、安营、选退校尉、与兵卒同衣食等一系列“小事”,现在已经成了这五千军队的实际节制者。
确切,若论形胜,潼塬是不如昔日秦函谷关的。一塞函谷,则东西交通顿时阻断,任你有千军万马,也不能越一步,除非绕远路。
但是潼塬不然,东西侧的深沟固然阻断了交通,但倒是南北天然通道,倘若王常通过抓本地人搞清楚路况地形,不走黄巷坂杠正面,而是沿着东沟往南,然后翻越山岭进入西侧的禁沟,再沿禁沟北上,就恰好绕过了潼塬,从而使得他们的守备落空感化。
“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
“这塬南边呢?”有渠帅才出口就悔怨了,本身站起来看一眼就晓得了,塬南侧,就连着峻峭非常的华山余脉,丛林密布,雄师难行,让人望而兴叹。
看其名字里有一个“巷”字,便能够设想情势,紧靠着黄河南侧河岸,是高耸崛起的一条高崖,在中间就是南塬塬壁。这条路宽仅数丈,长却有足足15里!本地人称之为暗道,意义是走在此中,不见天日,可见遮天险要之状。
而在这个地区内,没有山岭的处所亦非坦途,而是充满了各种大小丘陵和高塬,高十丈到百丈不等,这类台状高地顶部较为陡峭,且面积很大,但四壁常常因为河道冲刷而构成峭壁陡立的模样,门路与河道就在塬间。
华山以北、渭水以南这道狭长的地区,漫衍着沈阳、郑县、华阴等县城,刘伯升先前为了集合兵力没派人来占据。现在却遣了麾下邓晨将兵来击,邓家军亦是与新军比赛经年的老兵,景丹安设在那以备不测的民兵本来还心高气傲,号称要以一当十,交兵后发明绿林果非新军那般草包,挡不住,仓促撤往河西。
景丹提早在塬上虎帐留了半月粮食,用饭倒是不缺,水……他也有体例。他又看向黄河北岸,仇敌有援兵,魏军实在也有,河东军旗号布于风陵渡对岸,舸船穿行在河中察看敌情,就看窦周公如何操弄,能不能像事前筹议好的那般行事,并能默契共同了。
景丹侃侃而谈:“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大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景丹与第七彪说了不能主动反击的来由:“邃岸天高,涧道之峡,车不方轨,再加上河东军驻扎在风陵渡对岸,王常敢冒险来击,前阻于将军,南遭我塬上弓弩齐射,北有河东军舟楫死士登岸之迫,进无可进,就算绿林欲‘狭路相逢勇者胜’亦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