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看着阿旺的高鼻深目,非常诧异,细细打量一回,感觉这女子的长相虽与中原女子分歧,但看上去也甚是赏心好看,颇得“端倪如画”四个字的真髓。
李丁文颇觉好笑地谛视着这统统,有一天早上吃早餐时,他问石越:“阿谁阿旺犯了甚么错?”
阿旺道:“明白了。多谢公子。”
无需司马梦求多言,石越便已明白是如何回事,所谓瓜田李下,如何不惹人闲话?可那些仆人小厮也真够八卦的,之前如何不晓得男人也如此长舌?!他又想起大学期间寝室里的卧谈会,颇觉有力――同性相吸是本性,这些小子重视阿旺、群情阿旺也是很天然的事,只是阿旺毕竟是女儿家,被这些流言毁了闺誉还如何嫁人?
石越笑笑,又问道:“都安设安妥了吗?”
李丁文嗤道:“纯父何必多言,公子眼高于顶,这等女子他岂会看得上?!”
石越点头道:“我换阿旺返来,不过想问问她故乡的环境,岂有它意!”
阿旺吃了一惊,不由昂首看看石越,哪有仆人如许和婢女说话的?!不过阿旺久历世情,天然也不会被一句话所摆布,吃惊过后,便也规复宁定,道:“公子言重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阿旺听到这话,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辞职。
他想了想,便叫过石安,叮咛道:“你叫安大娘把阿旺送到桑府,交给桑家蜜斯安设。”
李丁文既轻视夷人,又向来疏忽女色,打量阿旺的目光便带着几分抉剔,心想这女子长得怪里怪气,全无一点娇柔娇媚,公子会看上她?
石府从未有过婢女,石越也从不消婢女,此次却破天荒用几样希世之珍换回一个夷人女子,这让石安一则是喜,一则是忧。喜的是公子终究开窍了,晓得好女色了――石安听过很多文人雅士为美人一掷令媛的风liu雅事,便认定石越肯花大代价换个婢女返来,定是看上了这个女子,换返来做妾的,不然不管如何了不得的婢女也不值得用那般贵重的东西去换;忧的是公子好不轻易看上的女子竟是个蛮夷,莫非公子不喜好宋人女子?怪不得公子一向不娶妻!那将来是不是还会娶个夷人返来当正室?一想到家中大小夫人尽是蛮夷的局面,石安就感觉头皮发麻。
李丁文咧开嘴,笑道:“流言说:这阿旺还真是命苦,还没飞上枝头就被打落了架,怕是做不成凤凰了;又有人说,这阿旺毕竟是夷人,如何入得了公子的眼,公子再如何汲引她她也成不了凤凰……”他话未说完,便见一口粥从石越嘴里喷出来,满桌食品大半遭秧。
司马梦求对阿旺倒没有成见,悄悄地察看她半晌,便感觉这女子虽是夷人,但举手投足间不见半分粗鄙,神情中反有一种令人不敢轻亵的高慢之意,不由对这女子生出几分好感。
石越见阿旺甚是严峻,便道:“那你回房歇息吧。本日太晚了,他日再找你问话。”
李丁文笑而不语。司马梦求便道:“内院本来就只要公子、侍剑和两个小厮,因为阿旺要来,侍剑他们前几日便已尽数迁出,现在住在内宅的只要公子和阿旺。”
石更加笑:“如何会!我一贯不消婢女婢候,便叫她不必再去了。……真是的!这流言如何传的?!”
但阿旺看到这些东西时却吃了一惊,她固然是一个女奴,但聪明过人、琴技不凡,又是在大宋朝非常奇怪的大食人,是以卖来卖去都是巨富权贵之家,加上她一贯颇得仆人爱重,吃穿用度比普通人家的蜜斯还要好,何曾用过棉质的被褥?!她想起柔嘉及濮阳王府世人说石越定是看上了她的话,不由有些奇特,这位石大人到底是甚么心机?若真的喜好她,怎会给她用如此粗陋的东西?若不是喜好她,干吗用那么贵重的东西去换她?便假作不熟谙棉布,摸索安大娘口风:“安大娘,这是……棉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