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卢智便从门外冲了出去,奔到床边隔着纱帐,轻声叫喊,“小玉、小玉。”
遗玉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的,固然眼睛只能展开一条细缝,可也感遭到本身正趴在软绵绵的褥子上,肩上的粘腻痛感让她轻哼出声。
遗玉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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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翻了一个白眼,“放心吧,你那是伤在了肩上,不是顺着那条心脉流出的血便无用,”看了一眼遗玉似懂非懂的神采,略微一顿持续道,“说了你也不懂,那十指连心总该晓得吧——你就这么了解好了。”
遗玉怔仲地望着来人更加清楚的面庞,恍然似又回到了三年前薄荷草长出幼叶的阿谁午后,在龙泉镇的小院中,初见那双青碧眼眸的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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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心头一松,暗道只要不是死了就好。
“恩、恩公...”
来人身着一袭玉色锦衣,黑发银冠,体形苗条,衣摆与襟边处的绣纹,跟着他稳稳的法度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金彩,待他缓缓走近,立在软塌前面的两个丫环早就面色微红地垂下了头。
比及遗玉第二天中午睡醒,一向守在床边的卢智叮嘱了她在这里好好养伤,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带着面都不让她一见的卢俊回了龙泉镇去。
遗玉刚消化掉白无常的话,又听到黑无常提及前次帮她查抄身材的事,心道应当就是在逃脱张镇那晚,她莫名其妙地魂游了畴昔,想来也满是因为他们,只是当时他们竟还不晓得她那点“特别”环境,动静可真够不通达的。
“我们出来一次甚是不易,前次便是趁你灵魂不稳,才找到了机遇查抄你的身材,当时除了发明你多出一条心脉外并没无大碍,厥后才又得知你有了那般机遇,因此此次还是借你灵魂不定,特来叮嘱你一番,顺道也与你解释清楚。”
存亡薄被错批,这世上多了一具缺魂少魄的生命,吵嘴无常受命寻了紫薇命盘不异的遗玉的灵魂,可上面的人却错将定魂珠当作养魂丹给了吵嘴无常,遗玉错服入体,定魂珠凝集在心口,汇做一条定魂心脉,虽也起到安神的感化,可定魂心脉多余的的灵气却不测埠附带了一些别的结果。
此时已近拂晓,一夜未眠的卢智坐在床边的小凳上,透过纱帐模糊看着悄悄趴在床上的遗玉,神采非常丢脸。昨晚在太医给遗玉措置伤口时,魏王便传了探子将他分开以后宴席上产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听完了事情的颠末,卢智并没在魏王面前表示出任何不当,直到这时身边再无旁人才将情感外暴露来。
临时不提卢智回家以后如何同卢氏交代,当晚遗玉又建议高烧,折腾一夜方才消停下来。固然她遇刺时止血及时,以后救治恰当,但那一匕到底是直直透传了她的肩膀,伤到了筋骨,是以她在床上整整趴了三天身上才有些力量,期间有专门的丫环为她净身喂饭,除了每日三主要喝的药苦了点,外加肩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又疼又痒外,她也没甚么可抱怨的。
“大哥就在这儿,你身上有伤,乖乖趴着不要动,好好歇息。”
“不过你固然没死,可也跟死差未几了。”
白无常听了她的话脸上暴露一丝嗤笑,不客气地开口道:“想甚么呢,你要真死了早就被小鬼把魂勾走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哥俩出马。”
“王爷。”
早有人在小院中一棵杏树下布了软塌,遗玉右边着身子斜躺在上面,依托在坚固的绣垫上,侧目看着树梢上尚未落尽的梅红色杏花,微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