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政事堂时已是辰时初了,外官已稀有人在南配房内等待,陈封直入政事堂西正房,屋内崔言、蔡耸俱在,两位相公却不在。
卫绾领命去了,陈封才想起还未洗完脚,看看脚早干了,鞋却仍旧湿哒哒的,也不肯再洗,便躺倒在炕上。身子虽乏累,却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天将半夜时才朦昏黄胧睡了畴昔。
那卫绾因前番战庞爰立下大功,陈封甚爱他勇武工致,又适逢亲军无得力将领,便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一个八品亲军校尉。
陈封道:“陈封恰是要谢政事堂诸公,先谢过宋相公,才好再谢别人。”
正想着,忽一个驿卒来禀道:“门外有三人请见。”
陈封坐下,只要了一碗稻米粥,一碟腌青瓜。不一时粥菜奉上,陈封见那粥光彩诱人,香气扑鼻,不由食指大动,端起粥喝了一口,公然米香浓烈,唇齿生津。
宋质睨了陈封一眼,道:“这有甚么可谢?我等都为国事,各司其职罢了。何况政事堂中哪个不是为火线战事忙得不成开交,又何必独独谢我?”
展开眼时已是五更了,天仍旧未亮,陈封翻身爬起,唤亲兵办理洗漱用饭。此时城门已开,陈封便想着早些入城,然卯正进入新郑门后,他却有些悔怨来得早了。
分开梁都已近半年,这番气象便有半年未见了,现在郑国虽又战事四起,但梁都繁华倒是涓滴未减,倘若没了战事,用不准久,国度天然强大。
过未几时,宋质摇扭捏摆进了屋,陈封见了,忙起家见礼。宋质笑道:“崇恩到得这般早。你的事我晓得,今儿个事忙,候见的人多,我便不与你客气了,你候旨便是。”
瞬息吃完,陈封抹抹嘴,会了账,牵了马又汇入到人流当中。他见时候尚早,便不骑马,边走边看,一起向东,只不远便到了御街。
从旧郑门进入内城,行人客商却突然少了很多,街面颇见冷僻。这梁都内城衙门官署林立,宅子也多是达官权贵的深宅大院,行商恐徒惹费事,便不肯往内城来,火食天然希少。
这御街是贯穿梁都南北的一条大街,北端便是皇城大庆门。顺着御街走到朱雀大街,行人便见希少,街上金吾卫防备更加森严,只因见陈封身着朝服,才无人过来盘问。
陈封笑道:“相公多为我火线将士着想,陈封正要拜谢相公。既是如此,陈封也不敢相扰,相公自便就是。”
陈封已知是王凤、王焕与陈肃到了。目下梁都当中只要天权卫、天翼卫、天璇卫留守,三卫都统制使又都是他昔日旧将,得知他还都,虽知有些干碍,却还是连袂来拜。
进旧郑门向北,过了兴国寺桥,便是梁水大街。这条街又是一片繁华气象,街边店铺都已开张,早点摊贩买卖正隆,汤饼、果子、蒸饼、茶点的卷烟在街上流淌。待上值的公人三五成群,吃饼饮茶,店伙掌柜也得空到街上寻觅吃食,偶有梁州府差役、金吾卫兵士巡查走过,也未曾滋扰这条街的热烈平和。
陈封问道:“你可问他是何人?”
陈封承诺了,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了,有小黄门奉上茶来,陈封便边饮茶边看政事堂世人慌乱。
陈封略一思考,已猜到是何人,便唤来亲军校尉卫绾道:“你去门外问是何人,再来禀我。”
没了行商,坐贾却各处皆是,且多是数十年的老字号。此时很多店铺正卸下门板,吹熄灯笼,筹办一天的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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