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削发道人，佩玉老是不宜。”君黎道。
君黎笑起来，“我若改换了名字，到时你叫我甚么？”
“不过？”
“为甚么送我金的？”刺刺摸索隧道，“固然是都雅，不过……这一对都戴上，岂不像戴了枷锁。”
“甚么东西？”
“不是。”君黎只好苦笑，“实在——是我在夏家的本名叫作‘玢’，就是阿谁——‘玉之分’谓之‘玢’。我老是有些信冥冥之说，不敢以玉赠你，怕应了‘分’之意。倘若我有夏琝那般名字，那必是要赠你以玉的。”
刺刺嘻嘻笑着，也从承担里取出一件以厚布卷住之物，道：“我做了好几天呢，每天瞧着凌叔叔，照着他做的，你尝尝。”
她说到这里，打量着他，却俄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她笑道，“你这模样……猎奇特……”
“我在想扮作顾家的人会不会好些。那日拓跋教主该会允了顾家的人入谷吧，若能混入此中，总比扮作凌大侠少招些耳目。不过……看来是来不及新做了。”
刺刺似懂非懂，哦了一声，也便未几诘问，转念叨，“你送了我金镯子，我却没东西送你呢——啊，是了，我也有一件。”
“我当时就想着，倘若能与你一起，定再不令你有半分难过……”
这一块玉他终究还是买了下来。那一道裂隙成“玢”对旁人或许是个瑕疵，对他却或许是种缘分。既然刺刺提及，他便将这玉佩也取出来，说了来龙去脉，拿给她看。
刺刺笑了半晌，方道，“不是，你的脸——是凌叔叔的脸，但是却又是个羽士打扮，真的……真的很好笑。我给你瞧瞧。”
“……照着凌大侠？”他稍许皱眉。
君黎正自不解，却见厚布翻开，倒是一张人皮面具。他立时明白，刺刺是担忧他此去与顾家、与青龙谷的人打了照面多有不当才作此筹办，想来这几天她一向在做的便是此物了。
“要去青龙谷，外人如何进得去？可我又不能把你扮成了青龙谷里头的人，倘若出来了撞见，岂不是糟糕吗？想来想去，外人能来得，也便只要凌叔叔和苏姨，或者——夏伯伯和夏伯母。但夏伯伯他们远在梅州，是决计不成能的了，如果真的定要进谷，也就只要冒作凌叔叔了。不过见教主的面是决计不可的，就算你扮得和凌叔叔一模一样，也不能开口说话呀。我们便只出来，想体例见我爹一面就行了。”
“那也是。不过，这玉只是有那么一些儿小瑕疵，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也一定就要说成了‘玢’。”一顿，“实在，君黎哥，你就算还了俗，也不必然要叫这个‘玢’字吧？归正从没用过，谁又晓得。王玉旁的字但是多得很，你选个也是‘美玉’的名，像是‘珅‘、‘璀’、‘琰’、‘瑜’、‘璠’……哎呀，太多了。到当时候我给你把这块玉用绳结系上，旁人可看不出有甚么不对，不就和‘夏琝’、‘夏琛’一样了？”
“甚么礼品？”刺刺毕竟是小女孩子，听闻有礼品便欢畅得很。
“你不喜好？”
君黎记得阿谁日子。那些难过是他不肯回想的旧事——而他不肯回想的又何止这一件。一向都是他挑选了回避，而刺刺挑选了追随——他不敢设想若她未曾这般英勇，阿谁胆怯至极的本身或许到现在也还是甚么都没法担当。
“甚么！”刺刺大是吃惊，忙伸手相护，“你如何这般吝啬，送出来的东西还能要归去的吗？”
刺刺一怔，“我——我往前也充公过旁人的礼品呀！”便抢过他手里的匣子，顾自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