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通仿佛懂了:“师父的意义是说,您先挑选了取经这条道,就不能半途变动。但是弟子感觉,统叶护可汗的权势那么大,他一句话就能莫明其妙地封了山路,再一句话又能翻开,一点儿事理都不讲。感导他的感化说不定会更大。”
“如何?”
“粟特人信奉摩尼教,一贯与飒秣建国的那些事火祆教徒反面,明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已经很多年了。”
“弟子道诚拜见师父!”
“见了,”道诚说,“并且,我们竟在跋禄迦国的王宫中遇见了龟兹来的使臣!师父您说巧不巧?那使臣见到我们,也吃了一惊,得知我们的窘境后,他说他此次带来的那些保护中就有懂医术的,请我们住进他的馆驿医治。厥后,我们又同阿谁使臣一起回到龟兹。”
“那他为甚么还扶养师父?”道通感觉有些奇特,“来的时候听人说,大汗可恭敬师父了,连重开商道这么大的事情,都是因为听了师父的话才做出的决定,为甚么?”
“师父,叶护可汗信不信佛?”道通坐在师父劈面,天真地问。
玄奘笑了笑:“因为我奉告他,这么做,对他是无益的。”
“弟子道通拜见师父!”
这段日子应统叶护之邀,他的确到宝帐中讲过几次经,固然每次可汗都听得津津有味,但也看得出来,这位西突厥大汗对功德和灵验的兴趣要远远超越对自我完美和普渡众生的兴趣,他是中亚地区最强大的统治者,其征服天下的欲望如岩浆普通炙烈,听经学法只不过是为了让佛陀保佑他顺利地完成征服罢了。
“阿弥陀佛,”玄奘不由合掌道,“这真是佛陀慈悲啊。”
玄奘扶起两名弟子,心中涌起浓浓的暖意。
“道诚当真混闹,”玄奘道,“你现在是贩子,到这里来做甚么?”
玄奘越听越奇,不过想想,这摩咄说话一贯没根,也就无所谓了。
“听歌舞又不是好事,”朵耶在一旁插口道,“龟兹歌舞那么美,你如何都不晓得赏识?”
这在信奉佛教的商队中是很遍及的事情,带上一个僧侣,并且是个着名的法师,破钞不算太大,途中可觉得生者祈福,为死者超度,更首要的是,能够让每一个商队成员在艰苦的旅途中保持一颗安宁的心。
自从在凌山别离,玄奘便一向为这些弟子们担忧,不知他们可否安然回到龟兹,这回从道信口入耳到动静,怎能不冲动万分?
道信叹道:“要说女孩子家就是费事!光清算东西就又担搁了好久,好轻易到了龟兹,人家说,师父已经走了。我们在龟兹呆了几天,朵耶她们几个倒好,迷上了那边的歌舞,整天跑到歌坊里去听,如何摧她们都不走。没多久,钱就花得差未几了。弟子好言相劝,可她们就是不听。”
但是,唐与西突厥的这类缔盟干系,是以东突厥汗国的庞大威胁为前提的。跟着东突厥的灭亡,这一根本不复存在,两边的联盟干系也将随之闭幕,今后跟着两边目标的冲突,必将窜改成敌对干系。
“师父!真的是你!”道信欣喜地喊了一声,随即便伏倒在地。
玄奘摇点头,这一起之上,已经死了很多人,既然前面仍旧伤害重重,就不要再把无辜的人牵涉出去了。
“弟子也是明天赋听到的动静!”道通镇静地说道,“说是李靖大将军率骁骑三千,夜袭定襄。唐军斩首三万,俘虏十万,活捉颉利!东突厥被灭了!”
“哪有结束的时候?”贩子望着空中那一轮满月道,“我来的时候曾经问过月神,战役何时结束?我何时才气再往东去?月神给我的启迪是,想去就去吧,战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结束的。法师您晓得,月神的眼睛一向在天上看着呐,人间的统统,没有她不晓得的。她当然很清楚,那些人不打到两边都绝了种,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