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发热了,快起来喝点药。”裴修然语气暖和,坐在床沿边,谨慎地将安宁半抱起来靠在他怀里,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拿过杯子送到安宁嘴边。
就像看一场电影,安宁以人形的姿势看完了他还是滚滚时经历的三百年,从最后的烂漫,到中间的磨难,再到最后的安稳。
走马观花,却深切地像雕镂在脑筋里。
靠在床头的裴修然见他醒来,眼底出现一点笑意,行动天然地俯下身用额头测试了下他的体温,随即拉开一点间隔,笑着说:“已经退烧了,现在身材感受如何样,有没有那里不舒畅。”
这片竹林有点眼熟,但安宁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视野从不远处的小溪边转到新长出的竹笋上,那笋尖儿被夜露感染,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恍忽间仿佛在做梦,他看到本身飘在半空中,保持着人形的模样,被风一吹,轻飘飘地往外飞。
正思考着,怀里的熊猫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那张圆脸还在他怀里蹭了蹭,固然隔了一层衣服,还是让裴修然舒畅地想感喟,并且更让意想不到的是,那只熊猫在蹭完他以后,他扒拉着爬到他的身上,毛脸凑到他的脸上,“吧嗒”一下,亲在了他的嘴巴上。
他睡了这么长时候,精力比昨晚好了很多,头不昏,嗓子不干,统统都很普通,并且身上干爽温馨,没有出汗后的黏腻感,估计是被裴修然擦洗过了,反观裴修然却有点蕉萃,固然不较着,但眼底的倦怠是粉饰不住的,不消想都晓得,他昨晚没睡好。
此时裴修然一发话,他就只能服从了,并谨慎翼翼地偷瞄了眼裴修然的神采,肯定他没活力才没骨气地开端喝药。
这就是病号的福利,具有至高无上的点菜权力。
裴修然的唇角微微上扬,搂过安宁用力蹭了蹭脸,还是毛绒绒的感受,触感极其舒畅,裴修然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然后扬起的嘴角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安宁挣扎着想从恶梦里逃离,却如何都逃不了。
最后裴修然还是如了安宁的意,替他带来了白粥和笋尖儿,外带几碟平淡的小菜,他本身也就着这些小菜吃了一碗饭。
裴修然一向守在他身边,见他睡畴昔后替他掩好被角,又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见热度退下一点后才稍稍放心下来,合衣躺在床上,重新将安宁拢回怀里。
裴修然被吓到了,后背直接出了一层盗汗。
莫非是有人在跟他开打趣,趁他睡觉时把熊猫放在了他床上?
一步一步,轻巧而欢乐,安宁昂首看去,正都雅到一只幼年的熊猫正扭动着肥滚滚的身材往他这个方向跑。
安宁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正想上前时,竹林小道的绝顶俄然传来脚步声。
裴修然是被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吵醒的,怀里的安宁身材滚烫并不安地扭动着,嘴里不断呼喊着“痛”,声音微小,喷出的气味炽热地吓人。
安宁就像抓住了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冒死地顺着浮木往上爬,只要爬上去,他就能离开灼烧的痛苦。
画面再次转动,此次他看到连缀的山火,幼年的他落空了族人,被迫一只熊猫流浪,此中各种酸楚,他底子不想回想。
裴修然头疼了,内心猜想着是不是安宁把这只熊猫带过来的。
裴修然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散热贴替安宁贴上,又去烧热水,筹办去泡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