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太也不想说的太多过分,终究转了话茬道:“罢了,得空的时候我会安排你回家一趟,去看看你父母的,不过眼下你要每日留在我这里抄经籍,你可情愿?”
屋内一片沉寂,倒是窗前石榴树上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断。
胡嬷嬷似是不信普通瞪大了眸子仔细心偷偷瞅了几眼,但见穆老太太神情平和,并不见怒意。
她每月那一两月例银子,还要送一半回家去养着他们,而他们却从不过问她到底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受欺负……
穆言心中嘲笑
穆老太太心下一动,不着陈迹的用银箸夹起了胡瓜送入口中。
穆言狠狠掐着本身的掌心,还是沉默不说话。
穆言心中如刀剜过,被穆家人作践也就罢了,还要被自家亲人如许一刀一刀的割,将她的庄严狠狠往地上踩。
穆言垂眉屈膝道了声安。
穆言心中腐败,眼下穆老太太不与她说话,一则是因为在用早餐,二则也是在给她立端方,让她明白这里谁最大……
穆言面色沉寂如水,恭恭敬敬奉侍穆老太太用了早餐,漱口毕,又递了一盏才沏的蒙顶甘露茶。
穆老太太看她一眼,长长一叹道:“放心吧,我昨儿早晨已经命人给你爹送去了五两银子。”
“……提及来,这也是顾着你的面子,毕竟把你抱来我们穆家,确切有了阳儿和青儿,另有了……你和阳儿的婚约……”
穆老太太目光鹰隼的从穆言身上扫过,但见面前女子面庞秀美,身上穿一件淡青色半旧褙子,未施粉黛,重新到脚更不见一件金饰。
当年为了五十两银子,他们就毫不踌躇的把她送入了穆府……
待咽下一口热粥后,穆老太太这才抬一抬眼皮子嗯了一声,顺手又指了指地上的锦杌。
府上女人们的月例银子每人三两,穆言每月只要一两,而在穆府,面子的大丫环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是一两五百钱,比穆言还要多出五百钱……
老太太点到即止,干咳两声,顺势抬臂将屋浑家打发了出去。
“哎……提及来你这个爹确切也……”穆老太太点头,“当年我们将你抱来穆家,说好的五十两银子今后就两不相干了,但是你也瞧见了,这些年我们穆家并没有虐待过他,只要他来,开口了,我们多多极少都会助他。”
偶然候她也分不清,这到底还是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口齿与胡瓜异化在一起的咔擦声清楚的飘在房中。
如此报酬,也难怪秦妈妈之流作践。
穆言脊梁直挺,面上带着丝丝淡笑,如雨后芙蓉普通平和。
唯有沉默。
等没了银子,又会找各种来由没脸没皮的来穆府要钱。
五两银子,如果省着花也够平凡人家大半年的开消了。
穆言拢在袖内的手狠狠捏在了一起,面上未落陈迹的佯装惊奇,眨眼问道:“他来做甚么?”
“胡妈妈您歇一歇,还是让我来服侍老太太吧,”微微一笑,穆言敏捷的立在了穆老太太身侧,一手挽起衣袖,一手又拿过桌上一双银箸,替穆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胡瓜。
余众丫环婆子也都愣住了。
桃红绿芜心中大惊,不由盗汗连连。
但是她却无言以对,这是家人带来的热诚,她该如何洗刷?
穆老太太则一动不动。
在这府里,如此打扮朴实的寒酸,可穆言脸上那种淡然果断,又将这寒酸之气压下,细看之,竟又能觉出几分小家碧玉的超脱气质……
穆家人向来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