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点了点头，沉沉道：“那……您是要奴婢筹办药石？”
桃红蹙眉道：“可这个月才过了十几天，按理这一葫芦灯油如何也不会用完的。”
穆言冷眼看着，只让桃红和绿芜不必去理睬她们。
穆大太太半眯着眼睛再深深吸一口气，道：“等赶走了她，我也会对她家人做出赔偿的，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穆家人，也不能让她亏损。”
桃红仓猝诘问谁？”
一夜无话。
一行人一起顺着游廊，花圃到了南边的院子。
孙嬷嬷点头，道：“您说的对，大少爷的出息才最是要紧。”
但是拿起油葫芦，桃红却皱起了眉头。
穆言点头：“无碍，走吧。”
白绢上芙蓉花绣的针脚均匀，配色清爽脱俗，一看便是上品。
本日，她也该去穆老太太那边应个卯了。
至于灯油一事，穆言只字未提。
绿芜一脸忸捏之色，起家跪倒在地上，自责道：“女人，奴婢应当早些奉告您这些事情的，但是……但是那夏香的姑母是三太太身边的人……”
…………
桃红悄悄感喟。
孙妈妈道：“奴婢懂了，您是想找个说辞赶她走？”
穆言昂首看她一眼，心中了然，淡淡道：“不敷便不敷吧，明儿找些用剩下的蜡烛头，也能熬一阵子。”
穆言勾唇嘲笑一声，捏着针线道：“这类事情在我的竹笙院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人软被人欺，更被那些恬不知耻的鸡鸣狗盗之辈惦记。”
何况她也不晓得穆言会在穆老太太面前说甚么话，万一公趁她不在告她一状，那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桃红与绿芜相视一眼，只好陪着穆言往德安苑去。
穆大太太蹙了蹙眉，却又很快安静，沉声道：“不是要对于她，我只是不想我的阳儿毁在她手里头罢了，阳儿的婚事我自有筹算。”略微一顿，又道：“再说，我也不是要她的性命……”
秦妈妈撇了撇嘴，再未说话。
秦妈妈眸子子一转，从速跟了上去。
“可您的身子？”桃红满脸担忧。
穆言见她跟上，心中鄙夷，口中却道：“妈妈也要去给老太太存候？”
绿芜心中更加忸捏，唯有重重伏地叩首，磕完了三个头，她才起家，红着眼睛道：“自而后，如果奴婢再碰到此事，奴婢必然第一时候奉告您。”
她是这一房的管事妈妈，穆言要去给老太太存候，怎能少了她陪着。该做戏还是要做戏的，她可不想在老太太面前留下甚么不好的印象。
“嗯。”
二人重重点头。
穆言斜斜看她一眼，丢下三个字：“德安苑。”
出了房门，秦妈妈似笑非笑的上前一福道：“女人这是上那儿去啊？”
第二天夙起，穆言仍旧没有唤秦妈妈，打扮打扮这些活全都让桃红和绿芜做了。
孙妈妈神采一紧，手指捏紧了袖口，连指尖都沁出了汗珠子，她声音晦涩道：“太太是要用那安神药对于穆言？”
穆大太太深知人脉有多首要，是以，要他的儿子依约娶了穆言，那是千万做不到的事情。
秦妈妈内心憋着气，天然也懒得服侍穆言。
绿芜看一眼穆言，见穆言并未禁止她，她才垂着眸子低低说道：“那日我干活的时候，亲眼瞧见夏香偷了一葫芦灯油，然后掩在袖里去了。”
这南边的院子布局更是精美，周边有一处竹园，更有四时鲜花，还引了一池死水，池水碧绿，上面飘着几片残荷，远远看去很成心境。
穆言摇了点头，看着绿芜悄悄道：“怪不得你，你也不过是在这府里混口饭吃，讨个糊口罢了，你孤苦一小我，如何能获咎得起这些人？”她扬臂道：“我不怪你，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