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卢冠岳好些。”
少年冷哼一声,道:“就凭你?”
同桌之人纷繁劝止,一人道:“本日是为祝寿而来,莫要在卢老爷子地界上肇事。”
“谁!”
卢冠岳哈哈一笑,道:“谢老豪杰中气充分,当真不减当年,府上已备好热茶,还请老前辈临时歇脚。”
忽听一声尖笑传来:“武功再高也只是个登徒荡子,如何称得上剑侠?”
“好不知羞!”蓝衣老太一手指戳在老翁脑门说道。
“你都成糟老头子了,谁还理睬你?”
“实在你早便看出……”
蓝衣老太寂然道:“沾了小女人便宜尚不满足,我看你是找打。”伸头看看白光涣散的日头又道:“时候差未几了,这便解缆去了。”
黄眼鹰怒道:“辱蔑剑圣便同辱我!”说完大吼一声飞身而起,朝少年一剑刺来。少年微微一笑,右手如电,竟使筷快速将剑夹住,左手翻飞将黄眼鹰劈脸盖脸扇了几个耳光,复又一掌将其打得仰身飞回。黄眼鹰轻功不弱,虽吃了一掌,空中挺身一翻,落地还算安稳。只是受了少年几巴掌,嘴角流血、面腮肿胀,不由愣在当场。同桌之人均吃了一惊,一时候竟不知如何对付。
老翁点点头,二人跟着人群朝门熟行去。
蓝衣老太道:“八卦门与华山联婚以后可谓如鱼得水,江湖各派不但另眼相看、阵容渐隆,门下弟子也是与日俱增、桃李各处。”
老翁面上一红,道:“明显……”顿顿又道:“怪不得声音锋利,散着一股阴柔之气。”
蓝衣老太会心一笑,默而不语。
贩子偏西的小酒坊浑家声鼎沸,江湖装束的人三五成群四下落座,各自相谈甚欢。一人着灰色长袍,脸孔精瘦,撅着八字髯毛白沫纷飞,正讲得炽热。
老翁冷冷道:“卢冠岳利欲熏心,为光大门庭好事做尽……”
老翁一捋红色长须朗声道:“卢老豪杰七十大寿、古稀之喜,老夫焉能不来?贤侄客气。”
“轰隆剑圣王博达当年可谓华山第一剑侠,阴风掌仇天公却不也不差,二人大战一百合,剑圣剑走偏锋一招险胜,却也足以要了仇天公的命。只是剑圣仁慈为怀,放他一条活路,留下此江湖快事。”此人讲完意犹未尽,兀自撮着髯毛不住感喟,身边数人也非常感概,一人道:“此事虽畴昔十余年,本日听来尚还惊心动魄,轰隆剑圣绝非浮名,只是不知为何剑圣俄然隐退,不问江湖之事。”
中堂大厅金碧光辉,当中三尺大的红底镶金寿字格外刺眼。一老者一脸彪悍却红光满面,站在寿字下不住点头示谢。见到老翁赶紧上前一步道:“谢贤弟,戋戋鄙人寿辰竟劳您台端,这让老夫如何是好?”
天近晌午,酒坊之人纷繁离桌而去,少年也缓缓起家,回身朝门口走去。恰在跨过门槛之时,少年闷哼一声、向前趔趄,几乎倒地。
蓝衣老太咦了一声,道:“你如何晓得?”
少年不由细眉倒竖、满脸涨红的转头一扫。只见墙西角有一身材苗条老翁和一蓝衣老太正若无其事的啜酒吃菜,墙北角一个醉汉推倒了酒杯呼呼大睡。少年复又盯着老翁看了半响,并无特别之处,只好一甩袖转头拜别。
老翁语塞,半晌才道:“江湖之事老夫还是有所耳闻的。”
“啊呀,谢老帮主,承您台端,承您台端。老夫人也亲身前来当真折煞长辈。”卢凌威满脸堆笑,哈腰见礼。
发言的是一面皮白净的少年,他独坐在一角,正悠然吃着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