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张白纸,记录着巴邑县令周钱等官吏的平生背景。
“走,去看看,我倒要见地一下,这巴邑县的官差有多放肆!”
厥后萧暄考虑一阵,又问及丁璇究竟查到了甚么线索,为何会以为巴邑县令与其家人被害有关。丁璇倒也不坦白,一股脑地抖暴露来,本来那日她与萧暄等人分开以后,便直接去了聚义镖局地点之地,到了一探,倒是肉痛如绞,两眼发黑,实是没想到本来宽广洁白的大院子已是化为了片片灰烬,残梁断壁,破砖碎瓦,皆是烧得黑漆漆的,不忍直视,当年离家一别,今番脸孔全非,好不悲伤。
不,应当不是,且非论这巴邑县部属的衙役差兵团体工夫并不高,不成能一夜之间就吃掉跑江湖的镖局,并斩杀拳脚傍身的两百余人,再者周钱也没有充足的来由要肃除丁家,莫非仅仅为了张老皋比,就甘心费如此大力量?
萧暄嘲笑一声,客气问道,可任谁都没听到她言语之下的冰寒之意,似暴风雨前夕的最后安好,积储着发作之力。
“知我者,黎儿也”,萧暄望着清爽动听的萧黎,可贵开口调笑道。二人明为主仆,实为姐妹,交谊深厚。
唉,又是一夜无眠。
“广儿,如何回事?快说清楚!”孙老夫一瘸一拐,大惊失容道。
萧暄摆了摆手,并不在乎,清风轩的才气不容置疑。
这兄弟二人还真是一个爹娘养得,一个德行!
周钱,字敛之,冀州刺史周放之弟。好游乐,无文墨,喜金银,爱女色,仗着家属之势,当上巴邑县令,任上端庄事儿一件未干,欺男霸女好事做绝,实足二世祖。
而其兄冀州刺史周放,更是可爱,为人奸邪狡猾,口蜜腹剑,多年前傍上朝中权贵,凑趣贿赂,游说拉拢,架空前任刺史,打压忠臣义士,终究登上了冀州军政首位,执掌处所,大肆搜刮,巧立税目,让百姓停业逃亡,走投无路,卖妻典子,苦不堪言。是故,不久以后,冀州传出一句顺口溜,“金子库,银子库,不及刺史的半府库。”
“站住,站住,干甚么?没见官府正在办差吗?挤甚么挤?还不滚一边去,不然,一并抓了!”
萧暄攥紧了拳头,胸口荡漾起伏,现在这冀州雪灾不竭,官员又贪得无厌,不死人才怪呢!
这二人正盘算主张之时,孙老夫的小儿子孙广倒是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口中大喊道,“爹,不好了,宁大嫂子一家出事了,衙门里的官差正要抓捕他们。”
“爷你又不端庄了,不过,你筹算如何打压他们?我们现在不能透露身份,名义上只是行商之人,怕是没有资格啊。”萧黎秀眉微蹙,她但是明白梁朝的昏官庸官放肆非常。
听着这一嗓子,世人都是一惊,赶紧奔将出来。
昨晚,萧暄将丁璇接回孙老夫家中,知会了萧黎、萧战二人,一众围在小屋内,问清了来龙去脉,丁璇是在暗查家属被灭之事时,获得了一些线索,模糊与县令周钱有关,故偷偷潜入县衙,不料竟是被来回巡查的官差逮了个正着,绑在了一间值房内,也不明白那恶棍周钱是出于何种目标,对她不审不闻,只是拘着,未曾侵犯。
萧暄收起手中函件,事情的委曲她已是大抵了然,现在丁璇的事情没有明白的方向,而布施哀鸿之事迫在眉睫,得想个别例把周钱连带着周放给法办了,不然祸害无穷。
却说萧暄得了这些密信,一一扯开细看,一夜未曾合眼,及至天亮,方才勉强阅完,心境翻涌,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