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林,事到现在,你另有何话讲?”
言讫,萧暄回身抄起匕首,右手一拉,乌黑锋刃闪现,寒光凛冽。
“呵,好一个确实失实。董大林,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萧暄悄悄放动手中的匕首,语气不咸不淡,有些肥胖的脸庞似笑非笑,面色阴沉得像把戳人的刀子,令人不寒而栗。
“呵,另有这等事,不知你口中的那些能让都城震惊的人,都是谁啊?”
那到底是交还是不交?董大林想了又想,夹在中间,两相难堪,也没个全面的体例,整小我仿若置在碳上烤,额上盗汗一滴滴地往下淌,把胸口的领子浸湿了大片,本就不灵光的脑弟子生作疼,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磕得太猛,给碰坏了。
董大林被吓个半死,连声告饶,差点当场失了禁,尿了裤子。
一旁的萧黎瞧着这形状,微微叹了口气,这董大林也太不识好歹了,到这节骨眼上,还死鸭子嘴硬,这不是把自个儿往那火坑里推吗?
肃宗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又瘫坐在龙椅上,身心俱疲。
萧暄举起匕首往董大林的脖颈一架,冰寒的触感令后者毛骨悚然。
“哈哈,真是好笑!董大林,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想着跟我要钱,谈前提?的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暄冷冷一笑,双目寒光乍现,“如此,我也撂下话,云中飞龙山中虎,我尚且见过,还会被你这小小胥吏的一番话,给吓退了不成?这盐业一事,我还查定了!甭管这前面站着甚么人,我都要会会他!”
“息怒?!呵,叫朕如何息怒?!真没想到冀州之事已是卑劣到这等境地,你们这些个大臣每日就会跟朕说,承平乱世乱世承平。这雪灾一发,甚么祸事都一起涌了出来。陈元稹递的折子里写的明显白白,全部冀州,雪患严峻,赈灾有力,政务法纪都乱成了一锅粥,百姓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他初逢训政,整饬国务,也曾想让梁朝能有复兴之象,岂料遭阳九之运,百六之会,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外强要盟,内孽竞作,奄忽一纪,遂无一日之安。
永都城,元朔宫,修政殿。
“哼,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下午我问你要茶盐司的账目,你推三阻四,不肯交出,我耐着性子对你晓以大义,好轻易逼你松了口,我原觉得你灵醒了,却转手给我个假的。呵呵,董大林,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骂你蠢呢?”
言讫,萧暄将帐本狠狠地摔在地上,伸出右手定定指着董大林颤巍巍的背脊,“董大林,你...你造假也得有个限度吧,这般明晃晃、□□裸!先不说这数量上满是忽略,就连那运往户部盐业司的额度和税款也是弊端百出,如许的一个账目,你还口口声声说没假!敢问,你眼里可另有我大梁的刑律章法!”
“哼,像你们如许沆瀣一气、刁顽不逊的恶吏,真该除之而后快!”
然如果不交,面前一关就过不去,这坐在椅子上的爷瞧着年青稚嫩,骨子里倒是有一股杀伐狠劲,真把他惹急了,本身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如何?还在那瞎揣摩呢?”萧暄咧开嘴,直直地瞪向地上跪着的人。
董大林半举动手,微昂着头,鼻孔上翻,都快朝到天上去了。他虽不知萧暄是个甚么来头,听口音倒像是都城里的,许是有些家底。但管盐的那些无不是达官权贵,在家财帛堆成山,出门三步有人抬,可不是平头百姓能够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