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说着唤过店小二添了椅子,端上酒具。那黄衫公子甚是豪放,此时也不客气,一挥袖袍坐在柳少阳身侧。他身后跟来的两名身材健硕的皂衣男人,见这黄衫公子坐下,也不言语,一左一右恭立在他身后两侧。
严云开朗一笑道:“柳兄弟忒也过谦了!如若我没有瞧错,柳兄弟方才的一起掌法以柔制刚,大蕴玄理,定然是玄门大派里的少年妙手。怀技而不自大,当真可贵,既然你叫我一声“严大哥”,那愚兄就先敬柳兄弟一杯!”
柳少阳将远眺的目光收回,看了看那画舫倒也不赖。与水玄灵几人微一合计,便冲那梢公应道:“船家,我们几人把这船包了。你便划着从这东水头往西去,让我们瞅瞅秦淮河夜里的风景。”
此时那黄衫公子已然坐定,他故意交友少年豪杰,冲柳少阳缓缓道:“鄙人姓严,单名一个云字,本年已是二十有三。打北平府来这京师办差,方才见兄台气度技艺均是了得,敢问足下名姓?”
叶小青俏脸上现过一丝忧色,微微张了张口,随即双眸一闪,毕竟没说甚么。柳少阳却不知叶小青内心所想,只是听了水玄灵的话眉头微皱,暗自忖道:“师姐也是,说前也未想想我们五行门谋的是甚么行当。今后起事多是凶恶,莫要到时候把叶女人也牵涉了出去。”
叶小青听他说得直白,方才聚起的淡淡笑容顿去,不由轻笑出声来。
不觉间,四人已然走到了秦淮河的边上。
严云身后的两个皂衣男人,一向恭立着未曾开口,此时此中一人忽地俯身在严云耳边低语几句。
水玄灵望着这夜里一川烟波上的河厅河廊,暗想:“世人丁中传的‘十里秦淮’、文人雅士叹的‘六朝金粉’,公然是名不虚传!”
水玄灵和小黑把一桌子好菜名点,吃得够了,见柳少阳和严云还兀自聊得纵情。小黑常日里最爱和人闲扯,此时柳严两人说的,他虽多数不知,却也偶尔插嘴其间矫饰几句。水玄灵瞅瞅风景,东瞧西看,等得却大是有些不耐了。
柳少阳见这黄衫公子和本身扳话间毫无拘束之态,端的是风采了得,不由平生靠近之意。听他如此相问,忙开口应道:“本来是严大哥!鄙人柳少阳,年方弱冠。只是行走江湖,学了些拳脚工夫,技艺了得是断不敢当!这几日与朋友从江北淮安府,来这金陵购置些个物件,顺带着四周游历一番。”
水玄灵这话听在耳中,内心模糊欢乐,转而柔声道:“好啦!我说得也有不对处,不说这个了。我们四人,不是说要去秦淮河坐船瞧夜景么?这便走吧!”
水玄灵见他沉迷,没好气道:“小黑,瞧你那呆样!见了这番气象便如此沉迷,早晓得便不带你来啦!”又不由得暗想柳少阳内心是不也是这般动机。
柳少阳三个明天里虽是往南边走过,本日却并不是依着昨日的门路前行。四人让叶小青带路,顺着珍珠河、皇城边一起往南,穿街过桥,垂垂瞥见了秦淮河的影子。
柳少阳一见之下大是佩服,暗叹这严云运力之巧,修为不俗。当下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指运起内劲,在桌下一弹。也朗声道,“严大哥请!”就看另一尊盛了酒的酒杯,竟好似长了眼睛普通,斜飞过来。柳少阳伸手悄悄接过,杯中美酒一滴也未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