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中走在最前面之人两眉似剑,一对锐眼清眸,在夜里泛着幽光。穿戴身鹅白道袍,左手托一柄拂尘,一边走来,一边朗然洪声道:“无上太乙天尊!诸位施主夜里在这玄门清修之地,舞刀弄剑,大伤和蔼,不知所为何事?”
那白袍蒙面道人恰是南华子,听了楚望南这话,发声嘲笑,扬声道:“楚掌门,你好差的记性!做了朱元璋敕封的护国真人,便不熟谙故交了么?我四人莫说是出入这御苑道宫,便是去转转朱元璋的皇宫大内,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嘿嘿,这黑巾蒙面,只是怕被有些人记下了我等的形貌,今后不免与公门中人胶葛,端的是烦不堪烦!”
楚望南见这四人羽士打扮,却黑巾蒙面,一挥袖袍高喝声道:“你们四人是那里来的羽士!黑巾蒙面,装神弄鬼,也敢私行来这奉敕修建的道场里妄念玄语,大喊小叫!”
本日受命,在这御苑道宫里清查闲人。本来入夜已回房中,却听得内里似有响动。当下带人前来搜索,便碰上了柳少阳几个。他方才与柳少阳一番拼斗,大处下风,心中恰是不忿。现在又听南华子不屑他的剑法,更是有气,惊怒道:“你这贼道如此大言不惭,敢与我手中的长剑过几招么?”说着作势便欲上前。
中间的柳少阳只见这道人身宽体胖,穿戴皂色道袍,内里披着件褡护。虽是蒙面,听声察样,清楚便是与本身有过比试的胖道人洞灵子。
他常日里也算勤加练习,自感觉已然颇得少林派剑法精华。这些年做了军卫校官,几年下来罕逢敌手,故而常日里无形间便有了股傲气。
这锦衣千户自打出师,从未有过如此大败。此时已然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挥起一手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光亮拳”,模糊划着暗光,带着呼呼声响,朝双脚尚未着地的洞玄子小腹打去。
只见四名蒙面道人自不远处缓缓走来,场中相斗的两方一时候都抬眼望去,杵在当场。她见柳少阳与水玄灵临时无恙,不由将心中的严峻稍稍平复。
洞灵子见他杀气腾腾冲来,却呵的一笑,负手而立,对这一剑看也不看。锦衣千户见他如此,心中暗喜,手上长剑加劲轮圆,一剑扫来,力道更增。
楚望南微微皱眉,微一沉吟,疑声道:“故交?你四人是谁,我楚某如何全然不记得!中间深夜来此禁地,不知所为何事?”他听这白袍道人有此一说,半晌间脑海中转了几转,却全然想不起本身的旧识中有这四人。
本来这锦衣千户从小好勇斗狠,又是承蒙祖荫,十余年前被引见在了少林派门下。智灵神僧抛不开情面,又见他有一膀子力量,便收他做了个记名弟子,传了他几年技艺。
南华子一双眼睛,此时只是直勾勾地瞅着持剑而思的楚望南,随口答道:“好啊,你师兄我正感觉与他玩无趣,就让给四弟你陪他耍了!”
小黑躲在假山前面,嘿嘿直笑。他身边叶小青瞧得风趣,也是“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如冰霜初解,东风拂水也似,方才严峻之情一扫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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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衣千户顷刻间,只感觉已被一股劲流裹住。抬头瞥见洞灵子手上的软剑,就好似一条青龙朝本身窜来,周身都是碧芒剑影。当下把心一横,抡道剑光,朝那软剑迎了上去。
这一招虽是孔殷间使出,却极其凶恶。只因洞灵子此时身未落地,无处借力。两人又近,他软剑刺完尚在外门,便只能左手硬接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