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人群当中,一身着白衣,黛眉云鬓,容颜冷僻的女人越众而出,瓜子脸庞,神若秋水。此人恰是柳少阳的师姐圣水旗掌旗使水玄灵,贝齿轻启脆生生隧道:“寄父,依女儿鄙见,刘镖头受伤之处虽是通体红肿,但更首要的是红中模糊有暗紫涌动。从比武时的景象来看,这仿佛是劫镖之人在以剑刺穴之时,以极快的伎俩用剑尖将真气注入穴道。真气在受刺之处四周游走,乃至浮肿,肢体生硬。”
此时门外,忽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仓促而至。随即响起了锐金旗掌旗使金玄策的声音:“寄父,孩儿有急事禀报!”语气之间甚是焦心。
柳少阳见吕子通藉此忆起了陈年旧事,大有伤感之意,忙道:“侄儿觉得,我五行门发难,并不急在一时半晌之间。寻觅那张定边下落之事,大可多方探听,从长计议。”
其别人见吕子通双眉紧蹙,神情凝重,仿佛在想一件事,也都立一旁不出声打搅。屋里一时候一派沉寂,落针可闻。
厅中如此静了半晌,世人当中一身着红袍的青年按耐不住,开口嚷道:“门主,您看了这好久,可看出来是甚么人把刘大哥伤成如许么?如如有了端倪,我火玄牝请命,定为刘大哥这口恶气,夺回丧失的镖物!”此人红袍青年是柳少阳的师兄火玄牝,吕子通的几位义子中只属他性急。
祭拜已毕,世人垂垂散去,吕子通唤了柳少阳到院府后堂。
“哦,如此说来,那劫镖之人是从刘仲平局里把东西夺走的了?”
柳少阳见吕子通愁眉不展,心想:“叔父这些年一心只在答复吴王先主基业上,如若得了这笔财宝,便兴复有望。此事累得叔父心机焦炙,须得好好欣喜一番。”随即道:
柳少阳略微沉吟,答道:“门主,部属此次受命前去鄱阳湖刺探陈友谅的宝藏。只是以事已颠末端二十年,又是历经多年挞伐,世事情迁,鄱阳湖沿岸村庄集镇甚蕃。部属怕动静太大引来费事,故而只遴选了十名安庆府分舵的兄弟分头刺探。又恐直言相问惹人生疑,多是与本地老者闲谈当中探听,因此想有所收成甚是艰巨。所幸刺探了几个月,还算是有所收成。”
吕子通听了朗声道:“玄策,有甚么事出去讲!”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挚,吕子通盯着柳少阳,面上出现长辈的慈爱垂怜神采,却又模糊有着一丝惭愧。
“确切如此,据刘仲平和返来的弟兄们讲,镖队出城北走了不到十里,从路旁闪出四名羽士。当中一人白面肥胖,好似一根竹竿,手里使一柄长剑,足下如飞,上来便直扑刘镖头,其他三人只是袖手站在道旁。刘仲平挥刀去挡那羽士,一刀却砍了个空,随即摆布两臂被那羽士两剑点中,顿时一麻,被点中了穴道,背上一轻,装着夜明冠的匣子就被那羽士用长剑堵截带子取走了!”
听了金玄策一番话,饶是吕子通平生屡经变故,也不由胸中有气,拂袖怒道:
吕子通一听之下“咦”了一声奇道:“你是说那道人只是一个照面之下,就两剑点瘫了刘仲平摆布双臂,从他背上取走了那顶夜明冠?这刘仲平虽在武林中称不上一等一的妙手,手中一柄八卦刀却也是有些花样。来人转眼之间便能点瘫他双臂,从他背上断绳取物,绝非普通妙手!”
“那老者当年趁乱幸运游到岸边,躲进了岸边烧毁的屋舍当中,今后便在鄱阳湖边住了下来,而那埋箱子的百余名兵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
堂内世人见吕子通来了,纷繁齐聚了过来。吕子通大步走上前去,卷起了刘仲平的右边衣袖,只见全部臂膀已然红肿不堪,红中泛着一阵紫气,又看了看左臂也是如此,不由得眉头一皱。再一细看之下,吕子通忽地浑身一震,暴露难以置信的神采。很久面色方复,又似是想起了一件旧事,凝神深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