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血唐莲 > 第七节 情孝难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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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甘泉与众将士,就连久经疆场的甘锰也落得一头雾水,但很快,甘锰从迷惑中自省过来,猜疑望着文若说道:“贤侄且慢。我与长史大人有约在先,长史府只需按兵不动,我便可攻陷都护府大门,现在贤侄亲身赶来,刀剑无情,甘某怎可让贤侄身赴疆场?贤侄只需替甘某擂鼓聚将,以壮声望。”说罢,甘锰两步走到文若身前,将腰上宝剑猛地抽出,反手递给文若说道:“贤侄大义灭亲,自是与都护府势不两立,甘某佩服,贤侄只需将曲二蜜斯头颅斩下,以祭军旗,两军将士定然搏命杀敌,撤除曲览这个祸害一方的奸贼。”

陈卿嗣听后,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屑说道:“牲口,你就没有发明,陈富是朝廷派来暗自监督我与曲览之人?”

“多数督。”文若话不成句,声嘶力竭,干枯的嗓音好似十几天都没有喝水,抱着渗血的左臂纵泪哭道:“岳丈大人,甘锰亲率三千巡防步兵突袭长史府,火弩齐射,父亲寡不敌众,长史府岌岌可危,我冒死冲杀出府,父亲和依墨仍在府中死守,求岳丈大人速速出兵援救。”

“多亏这甘泉识时务,如果甘锰方才袖手旁观,别说是交趾城,如果断了臂膀,就连虎帐也走不出半步。”文若右手死死抓着左臂,驾马而行,慌乱当中,思来想去,只觉心中战略仍不敷以自保,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将曲览诱出都护府,甘锰必定大胜,就算我幸运逃离交趾,过后必会被马队追杀,驱狼吞虎之计只能脱身,却不能自保,如不能让曲甘两败俱伤,我亦死无葬身之地。”

文若脸上虽无神采,内心倒是炸开了锅,指甲深深抓进手掌当中,扣得一片紫青。文若紧咬牙根,却不敢漏出涓滴马脚,抬开端,隔着雨水瞪着甘锰,吼怒大声道:“好!”

“此事由不得你,昨日我已命人将府中瓦房充满火油。方才水碗中尽是毒药,为父饮下,撑不过一时,我身后,你需将我头颅斩下,放一把火,将长史府烧成灰烬。我与你母亲生前不能共枕,身后亦能同穴,如此一来,府中统统灰飞烟灭,如乱军打劫金银而至,再不会有人清查你的去处,你便可隐姓埋名,安度此生。”

依墨眼中有泪,嘴角抱恨,忍痛哀道:“本来你,你,我,我。”话音未落,依墨身材完整瘫软在文若身材上,那温热触感仿佛前夕梦中熟睡在文若耳边,眼里洒着当日拜堂时悸动的泪水,带着恨与不解,痛与叛变,死在了本身情郎怀中。

“儿记着了,不管如何,也要救得姑母性命。”文若膜拜,几次叩首道。

“那你为何不将王妃之事早早奉告母亲!母亲在府中含辛茹苦近十年,的确生不如死!你们呢?口口声声为李唐宗室,为天下社稷,殊不知是为了祖上阴功,为了官爵奉禄,你身为人夫,竟害她惭愧而死,含怨而终,莫非这些李姓王爵是人,是忠魂傲骨,我们这些凡人便是盘上棋子,任你们随便舍弃?”

曲览身着素衣,在府中正堂安坐如山,听风雷,品佳酿,身后婢女二十二人,皆是低头抚扇,静若琶叶,只听府外大闹,半子血染圆袍连滚带爬哭喊出去。曲览心头一惊,将文若搀起,劝其细细道来。

乌云遮幕,天雷滚滚,却不露半滴雨水,文若拖着怠倦之身,回到本身房中。文若站在门口,双眼当中仿佛尽是前日那张灯结彩的婚庆之景,昔日洞房花烛,与才子共赴云雨,仿似已相隔几世循环。文若丢了灵魂似的走进房门,只见依墨正对镜贴黄,见到郎君返来,满眼尽是分离半晌的不舍和酸甜稠浊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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