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真让妾身好等。”依墨声娇似水,赶紧起家相扶,不料却被文若一把揽住怀中。
“问得好,问得好啊!”陈富悠哉悠哉,抚须说道:“少爷可知东晋王右军?”
文若傻笑半晌,喜极而泣点头道:“母亲谈笑了,这曲家蜜斯名扬百里,自是很美,儿子生在长史府中,多少也见过些世面。实在,儿并不在乎这桩婚事,只是一年半载下来,母亲父亲都未曾共处,本日可贵一聚,虽在都护府中,但也圆了儿一桩苦衷,儿一时亢奋,干脆就允这婚事了,待到婚庆日子,我与父亲母亲又可团聚。”
铜镜下,文若被身边下人绑的像个粽子,浑身紧绷,顺不出气,恳请摆布道:“能不能松一点,这大花衣裳,弄得我好生难受。”
陈卿嗣微微点头,屏气凝神道:“你可知多数护为何将依墨女人嫁到我们长史府?”
文若一听,皱眉盯着陈富,心想这老狐狸就是喜好矫饰,脸上不悦,一把夺回卷轴,诘责道:“我问你,这究竟是何物?”
陈卿嗣意味深长笑笑,手扶着文若脑袋,甚是对劲,严厉说道:“火并期近,就在明日。”
“母亲,儿有事想问您。”文若倚在马车棚壁,眼神似有些怅惘。
依墨脱去红曼遮帘,容颜闪现,文若只觉白影掠眼,定眼一看,面前的美娇娘唇满朱丹,腮色若霞,杏仁瘦面,肤如桑雪,两道浅浅的泪痕将冲散的胭脂匀得更加诱人,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活像黑珍珠似的透着乌光,仿佛能将人吸引出来般幽远暗长。
文若听了倒是一愣,本觉得父亲有要事相谈,未曾料道父亲会问这些,一时候,红着脸,支支吾吾说道:“孩儿惭愧,不能自已。”
“自秦汉以来,我中华士子独尊孔孟,然六诏之人不识孔孟,独仰天师,以书圣王右军为尊。中原之人多将此物保藏于私,身后入墓,永久独享;而六诏之人视其为道,从不买卖,只送于心中至尊至敬之人,曲大人与六诏干系密切,是以,老奴妄自猜想,这份大礼天然是六诏之人所奉于曲多数督之物。”
文若转过甚,暗自心伤,已是泪不能流,干脆吃了床头果,拾起交杯,递予依墨,新婚二人挽手相绕,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底。
“不可!现在就背于我听。”
车马颠簸,阳光断断续续从扬起的车帘投入,杨氏尽是伤疤的容颜忽明忽暗。文若望着母亲,蓦地想起当年父亲与西宁王妃之事,不由心绞如痛,文若恍然明白,本来这十年来,母亲始终没有谅解父亲当年丑行,每日如枯禅行僧普通出入于这偌大的长史府,无人体贴,无人照顾,只得把全数心机用在本身身上,这般性子,多么坚固,又是多么孤傲?
结婚前夕,文若严峻过分,竟是一宿未眠。寅时刚过,文若唤醒伴郎,按端方挈尿瓶,送红包,待送走后,府上丫环自发入室,替文若换衣洗漱,筹办迎娶新娘。
“夫人久等啦?都是鄙人的不是。”文若醉步未稳,跌跌撞撞坐在地上,将桌上床头果取下,递予依墨身边。
来客皆是驰名有姓,这大婚喜堂上,身份最低也是七品县令,来宾官身居多,多多极少是拘束了些。大婚喜堂设于长史府正堂,文若居左,依墨属右,父母于上,来宾与后,婚礼主香人是位文质彬彬的老者,见才子来客已然就位,冲着合座来客高喊道:“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