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芳芳没有体例不答复，哽咽着勉强憋出两个字，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之恺骑虎难下，只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转向芳芳，别扭道：“……你倒是说话啊，你情愿嫁么？”
安伶正在气头上，偶然中扫了芳芳一眼，见她仍还哭丧着脸，一副梨花带雨楚楚不幸的无辜小模样。一时更是火上浇油，顺口就撒气道：“芳芳！不是我说你，你一个没出嫁的女人，随随便便的就跟人出门一玩这么多天，成甚么模样！叫外人如何看你，谁家还敢娶你！”
“别闹了！”
她立即转向天子，“皇兄，你看这孩子成甚么样了！”
安伶听他顾而言他，一时怔了怔，只得低头苦笑，“是……那是天然。”
无端端又挨了一通骂，芳芳一脸惶恐，仓猝又低头下去，半句话不敢说。
他站在厅堂中心，居高临下的跟她说话。芳芳几近傻眼，举起袖子往脸上糊了糊，磕磕碰碰的也跟着站起来，张了张口，却又不敢随便答复，谨慎翼翼的转头去看安伶的神采。
他冷嘲热讽的，又当着天子和芳芳的面，安伶脸上挂不住，顿时神采一变，厉声道：“你闭嘴！”
天子止了脚步，渐渐的转过身来。
安伶睹得这一场闹剧，不由得长长感喟，有气有力的挥了挥手……
天子并安伶且行且言，徐行低语。之恺吊在背面远远看着，心下生疑，好几次都欲附耳畴昔听听他们所言何事。安伶倒是不防，但是天子却非常防备，之恺稍一靠近，他便回眸警示，半句不漏。
若说之恺方才另有那么一点点难堪，此时现在，已不觉有些恼火了。姑母不信赖也罢了，恰好芳芳竟然也是……那副好似被雷劈了普通的模样是如何回事！
“猖獗！”天子终究忍无可忍，喝道：“目无长辈！”
窗外疏梅筛月影，夜幕浓厚如墨。
安伶好轻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瞧见之恺面有难堪，芳芳更是一副活见鬼的神采……安伶不由扶额一叹，一时哭笑不得。
他实在不过是要顶安伶一句，却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脱口一嚷，竟然就……
芳芳一时也是惊诧，不觉仰开端来，怔怔的抬眸看他。
安伶哪有工夫关照她的情感，听她支支吾吾半天却只吐出一个字，一时更急得冒火，拍打着扶手活力道：“是是是，是甚么？还不从速说！”
安伶冷冷瞥着他，“你想说甚么跟你父皇说去，这会儿只需带个耳朵诚恳坐好，听听便得了。姑姑还不晓得你么。约莫你内心是早就稀有了，端不过是贪玩，逢场作戏了几次罢了。有甚么资格说话？”
“至于光正的事情，东宫主审，朕没如何过问。”天子沉吟着道，“只是此案审理多日，若终究不了了之，东宫如何取信于人？”
安伶的表情还是很沉重。
“皇兄……”她紧跟着天子，低声下气的哀告：“光正他……到底如何才气出来？”
大雨不知甚么时候已经愣住了，氛围却还湿湿腻腻的，屋角飞檐淅淅沥沥的滴着水，青石板空中上，一溏一溏的积着一个个小水坑。
袁府高低，鲜少有人敢如此大吼大呼，厅外的仆人丫头们也甚觉猎奇，虽不敢明着凑上来听，却也纷繁竖起了耳朵，相互挤眉弄眼的互换着眼色。
天子终究看不下去，沉下脸斥道：“你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之恺遂无计可施。费了很多力量，终究也只模糊听得似有“东宫”的字眼，其他的……便甚么也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