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眸光微凛,“又何尝不是我?”
齐煜现在的确是一身落魄,伏在榻沿狠恶咳嗽的模样,的确弱不由风,一无是处。他捂着胸口,少时俄然吐出一口血来,不由吓了花宁一跳。
半晌,他轻笑一声,面庞无涓滴波澜,“花宁,事至现在,你我还是坦诚相待的好。不必用大话来诓我,正如你所说的,人间最体味我的人是你,而最体味你的人……”
公然,花宁见他如此,倒没了主张。
“你坐归去。”花宁警示道。
齐煜睁眼,盯着她看。
“将军。”门口出去了一个侍女,却不是水心。
花宁眉角一挑,似笑非笑:“你可知,梅花毒为何物?”
“去,去把太医叫过来。”
她俯下身,凤目微眯,眸光泛着寒意,幽幽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看模样,我也不必强求了。”花宁的声音畴火线传来,“你的心,我是要不到了,也罢,现在,我也不奇怪了。”
“不错,另有呢?”花宁对劲地笑。
不过量时,只听她收回一声嘲笑,嗖的一声将匕首收了归去。冰冷的刀刃分开脖颈,刹时带走了三分凉意,却在内心裹上了别的的一层寒意。
齐煜也不想解释,干脆闭了眼。
“还想听吗?”花宁走近一步,不等他说话,持续道,“要说她也真是命惨,杀你以后,便中了我部下的箭,可又与你分歧,箭伤并未危及性命。既然如此,我念着你的情分,不如放了她也好,让她多活几日,到时,可与你一同死。”
只见齐煜并不言语,神采也不大变,只是静坐了半晌,便起家,下了榻。
齐煜心中一惊,前面的话他未听清,只展开眸子,“她没死?”
他的一举一动,皆看不出任何冲动来,若非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丝,倘觉得他要躺下小憩呢。
齐煜脖间现出一道纤细的血痕。
齐煜不睬会,却也不朝她走近,而是哈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放在面前细细把玩着。
花宁不睬会,持续道:“梅花毒,凡是习武之人,最为避之不及的毒种。此毒,入体以后,冬眠期长,毒源不定,一个月后,才垂垂现出毒性,遇酒则更甚。最后,先是臂上酸麻疼痛,却找不到毒源安在,以后,则会逐步呈现紫斑,形似梅花,伸展极快,紫斑所到之处,皮烂肉腐,痛若针扎,别说是提剑了,便是平常的起居,都没法做到!”
花宁被这句话完整激愤,蓦地向前,伸出袖间藏着的短刀来,横在齐煜颈前,“你觉得我真不敢杀你?我说过了,你无权问我,收起你那副少将军的尊容,少给我摆架子!”
齐煜眸色深重,凝神一刻,道:“梅花毒,广布于九秦武林当中。先前听过几次,却未曾见过。”
齐煜身上有力,加上伤病繁多,被这一脚天然踢回了榻上,伏倒在榻沿狠恶咳嗽。
花宁闻言,怔了一下,低眼去看那手中的匕首,冷言道:“我天然留着,也好不时提示你……这刀,是谁亲手拿着,刺入你胸膛的,可真是毫无情面啊。”
“但不奇怪,不代表我就要放你走。”花宁瞥向他,“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不能我一小我不幸,要不幸,大师一块儿不幸才好。总之,我已如此了,我的命我认,可要我看你们如鱼得水……那不成能。”
“等等,别叫太医,去叫个白衣大夫来。”她回眸,“快去快回。”
“好啊,我奉告你……她死了,姓林的死了!我亲眼瞥见的!”
若她再迟半晌,他怕是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