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焦家要的钱未几,五百两罢了,公子的身子拖下去只怕等不到拜堂,那玉杏娘子也不肯等啊。”
“莫靠近!”丁老爷一声喝令,丁夫人猛地收住脚步,就像被人用钉子钉住了脚板,再不敢向前。
丁老爷恼火道:“焦家的父母不是已经被雷劈死了吗?莫非你们还对于不了两个孩子?喊打喊杀的,他们还会不肯退婚?莫非不要命了?”
管家却一脸凝重。
管家确认地点了点头:“是的,老爷!”
丁夫人义愤填膺,唾沫横飞,管家悄悄道:“老爷,夫人,焦家说了,如果丁家没有和焦家退婚就让公子另娶别人,他们就会告到官府,让我们丁家身败名裂。”
等着管家返来,婚书一到手就要撕个粉碎的丁老爷听了管家的回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说甚么?焦家加价了,不要五百两,要五千两?”
丁老爷烦躁地问丫头们:“公子本日如何了?”
“明日就给焦家送五百两银子畴昔。”丁老爷点头。
“周遭百里统统的大夫都请来过,最驰名的梁大夫都说公子治不好了,看来真的是回天乏术……”
丁夫人拍案而起:“他们这是狮子大开口,这银子不能给不能给,婚书不还就不还吧,我们丁家不娶,莫非她焦家还能硬嫁不成?老爷,我们不要管焦家了,直接让玉杏过门结婚!”
只是,儿子已经和焦家订婚了呀!
“别哭,叫老爷夫人闻声了,非扒我们皮不成。”有人提示。
纱帐从床架四角垂下来,将床上的人衬得影影绰绰,那就是得了花柳病的丁家公子,现在正收回有气有力的嗟叹声。
丁老爷一下恼了:“那焦家竟然不肯退婚!”
星辉小筑里传出嘤嘤的哭声,时不时伴着低语。
管家说到了点子上,玉杏还等着过门结婚,而儿子的身子再担搁几日莫说插手婚礼了,只怕插手的是丧礼了。
“公子的病真的没得治了吗?”充满忧愁惶惑的丫头的声音。
管家向着丁夫人低头道:“还是夫人贤明。”
丫头的哭声汇成一片,却尽量抬高,犹若暗夜里的溪流潺潺悄声。
次日一早,丁家管家便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往焦家去,只是意气风发去,灰头土脸回。
写着“丁府”的大宅院在月色里透着非常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