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亭中放眼望去,东边有一片翡翠般的竹林。有水之处多有竹林,一是为了与西边的桃林遥相照应,二是为了培养高洁的雅趣。
“农户之女结婚较早一些,琼祎到了双七的春秋时已是有好些人家前来讲媒,此中也不乏大户之家,只是琼祎都推委了,只说父母年龄已高哺育本身实属不易,想要多奉侍二老几年。如此,婚事便一拖再拖。
“她常常在山林间砍些葛藤来蒸煮抽丝,制成麻布以补助家用。是以被称为‘葛布西施’。
向亭顶望去稀有只蜘蛛在此结网,纵使风吹日晒多年,古亭已不似先前完整如新,却也能从中窥测到建亭者的独具匠心。
“自古以来,便是‘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成脱也’。好一个当代陈世美,可惜了那香消玉殒的琼祎女人。
采萍说到这停了一停,前面的声音降落下去:“本来这是进京赶考的墨客,见着郊野菱湖风景美好便多逗留了几日。他与琼祎女人一见倾慕擅自许下婚约,待到考取功名后便三媒六聘,风风景光将琼祎娶入家门。
站在一旁的采芷答道:“文起得知蜜斯们本日要外出赏花,涓滴不敢怠慢,丑时便赶到‘六必居’和‘月盛斋’列队去了,为的就是蜜斯们吃个新奇。”
一双倩目流转,清丽的脸庞竟显得有几清楚媚,采葛被蜜斯如许的美怔住了,她向来都晓得二蜜斯是美人坯子,但没有想到她的美是那样摄民气魂。
晏如方才用锦帕擦了擦嘴,俄然听到一阵乐声,晏如自小是精于琴棋书画的,乐器中最善于筝与琵琶,埙与笛子也是不在话下。
但是在这淅沥雨声中,她只听得出古琴与箫声的伴奏,古琴泛音轻灵婉转,散音浑厚降落,箫声幽鸣清凄,余下清脆而又缠绵的乐声却不知是何种乐器所作,声音安闲而暖和,却能体味到一种宽广的胸怀与豁然的味道。
亭柱上并不是京中常用的牡丹花开、百鸟朝凤的繁华图案,只是寥寥数笔描出向亭顶爬去的坚固葛藤。通身刷成蟹青色,只要亭檐以朱红装点,古朴精彩。
侍女们先在木桌上铺了丁香花图样的波斯毯子,再将食盒中的小食一一摆放出来:青斑白底瓷盘里放着糖渍的樱桃果,素净敬爱,中间是乌黑的鲜藕和脆生生的菱角,再配一碟玫瑰酱。
“你这个馋猫,一天到晚就晓得吃,脸都圆成甚么样了。”晏如用心讽刺道。
这古亭通高九尺,重四十万五千斤,以沉香木建成,四周都刻有菱花扇,六角尖尖翘起,系着六个铜制的风铃。顶是皇家修建和坛庙宗教修建中最为常见的木构架琉璃瓦顶,亭正中端置金丝楠木方桌,另配四座石椅。
驾车的小厮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叫苦不迭,只得说这雨势太大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请蜜斯们移步至味空亭躲雨。晏如等人在奴婢的簇拥下仓促赶至味空亭下,不由纷繁打量起这传说中为“葛布西施”修建的古亭。
“我倒确切有点饿了。唉,不知这雨何时能停。”晏姝一边说着一边叮咛采萍几人把吃食摆上。
公然,等三位蜜斯在轿中稍稍坐稳,那冷风便卷着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雨水打在新荷之上,收回沉闷的“噼啪”声响,在湖面上晕开的片片波纹刚开端还清楚可见,比及雨势愈大起来,湖面上便水雾茫茫恍惚不清了。
大蜜斯的婢女采萍笑嘻嘻地说:“蜜斯们可知这菱湖之上的味空亭也是有个传说故事的,不比那蒲松龄先生写的《聊斋志异》怪诞,但也是一段与《孔雀东南飞》普通动人的故事呢。”